天鹅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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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阮茱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阮筝与她面对面站立,借着丫鬟们手中的灯笼,一眼便看到了她眼底深深的阴霾。
    阮筝只当没看见,依旧笑盈盈地望着她:“也怪我平日里这样的事情做得少,本想给祖母尽一份孝心,结果反倒弄伤了自己,还搞得祖母要叫素喜姐姐照顾我。”
    阮茱被她的话拉回现实,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温柔如水的侯府二小姐。
    “姐姐莫要这么说,姐姐这般孝顺,妹妹真是自愧不如。只是方才在饭桌上没听姐姐提起,要不然父亲只怕还要赏你呢。”
    阮筝云淡风轻地摆摆手:“还是不了,平白让父亲母亲担心,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阮茱没想到她还真打蛇随棍上,脸皮厚得连她都接不下去话,当下只能闷着气不出声。
    阮筝见她生气心里就高兴,却还得强压笑意小心试探:“那妹妹不会因此怪我吧?”
    “怎么会呢,姐姐既伤了手,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两姐妹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寒暄了片刻,各自转身回屋去。阮茱走出一段后,才悄声问自己身边的丫鬟杜仲:“姐姐当真弄伤了手?”
    杜仲思虑片刻后道:“好像是这样的。早些时候老太太那边的令仪堂传出消息,说大小姐替老太太熬药不小心打碎了药壶,弄脏了衣裙不说,连手都给烫着了。幸亏白苏姐姐出手快,要不然大小姐怕是连脸都要被烫坏了。”
    阮茱抿唇不语沉默了许久,一直到跨进自己的院门才悄声说了句:“那可太可惜了。”
    杜仲跟在她身后低头快走,突然间只觉得一阵凉意爬上脖颈。好端端的,二小姐那话怎么让人寒毛直竖呢。
    -
    阮筝回房后累得跌坐在榻里,待喝了青黛端来的一碗杏仁茶后才缓过劲儿来。
    白天赶路晚上演戏,可当真是把她累坏了。尤其是刚才跟阮茱的较量。她从前对这个妹妹爱护有加,一直拿她当娇花宠着。没成想这是个内里夹心的玩意儿,亏她这么多年掏心掏肺,当真是喂了狗了。
    就凭她今天当着父亲的面说的那些话,阮筝就不可能帮她。
    原先她故意弄伤自己手的时候还有那么点愧疚,现下当真是一分也没有了。只是青黛到底心疼她,忙不迭地拿来药膏替她上药。
    “姑娘对自己也太狠了,药壶那么烫,姑娘也真是下得去手。这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阮筝一面嘴上说着不会,心里到底也有点打鼓,只能忍着疼让青黛使劲儿多上点儿药,结果搞得自己眼泪汪汪。
    青黛见状赶忙凑过来和阮筝说些闲话,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姑娘,这回三皇子妃办的赏春宴怕是请了不少人,那一日您打算穿什么,奴婢先去准备起来。记得上回绣衣局送来的几套春装里有一套绣着并蒂莲,奴婢瞧着极美,可要穿那一套?”
    阮筝从前是最爱出风头的,她天生长得美,在京城的贵女圈里算得上艳压群芳。从来这种场合比美都是拔得头筹。
    人都爱听人夸,她也不例外,所以这种场合她去得多准备得也精细,通常都要提前好些日子配各种衣裳头面,有时候还要自己调胭脂的颜色。
    但这一回阮筝却兴趣缺缺,一点儿没有赴宴的喜悦。她心知三皇子下场不好,算算日子离他倒霉也没多少时日了。现在上赶着去凑热闹攀关系,谁知道以后摄政王回来清算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跟着倒霉。
    一想到摄政王封瀛那个浑身透着阴鸷的家伙,阮筝就不寒而栗。与梦里的他一对比,他身边的内侍都变得眉目顺眼了起来。
    虽然那人拿了她的私印不还,他就还是个死太监无疑。
    想到这热闹不凑也罢,阮筝便道:“寻个由头说我不去了,我这几日也是累坏了。”
    青黛一愣:“姑娘想寻什么由头?三皇子妃遍请京城女眷,不去怕是不好。”
    阮筝心想去了才是大大的不好,便抬起那只烫得发红的左手晃了晃:“就说我烫伤了手出不了门便是了。”
    对向来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头的阮筝来说,这倒也可以算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两人正商议着此事,白苏又从外头走了进来。又是和上回差不多的神情,表面镇定眼里却藏着“有事”二字。而不同于上次只护着掌心,这一回她是紧紧攥住了袖笼。
    青黛依样画葫芦去了门口站岗,独留白苏在屋里伺候。待门一关上白苏便拿出了袖笼里的东西。
    “姑娘,这回鸽子不仅带来的字条,还有个荷包。奴婢看过了,内里是一块玉玦。”
    阮筝接过荷包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块龙形云纹玦,当下不由一愣。这东西乃是男子之物,一看便知不是送给自己的。再去翻看字条,果然上面写着赏春宴的字样,且还特意提到了一个名字:杨蕊心。
    这是什么意思,阮筝疑惑地望着白苏:“这杨姑娘是什么人,听着不像是咱们京城的人。”
    白苏平日里在外走动,知道的还比阮筝多一些:“这姑娘的名字奴婢没听过,但奴婢前几日听人说起过,川陕总督姓杨,杨大人膝下或许有女?奴婢那天在街上听人感叹川陕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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