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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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夏立刻带人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船。
    “其他人呢?”容祈直接坐在地上,唇色惨白。
    “放了烟花,一个未归。”阿夏沉默片刻后说着。
    冬青瞬间乱了呼吸,只能闭眼平息。
    “走。”容祈喘着气,最后深吸一口气,“今日血仇,来日必报。”
    纣行一向自大,根本不怕有人逃出,让所有士兵都上了榷场,码头上每艘铁壁铧嘴平面海鹘战舰上只留下一小队留守。
    容祈的小船是疾行船,在舰队最为薄弱的右侧轻舟而过,没有引起一点动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世子包扎伤口吧。”肩膀上伤口的血止也止不住,染湿了容祈整件衣服。
    容祈目光落在一侧的宁汝姗身上:“你受伤了吗?”
    宁汝姗眼眶通红,却不再流泪,甚至颇为冷静地看着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小娘总是不让她哭。
    因为哭确实是最没有用的。
    当年那些人在保护娘离开时,娘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一个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能无力,甚至是无法反驳。
    因为当年的梅夫人是韩相遗孀,现在的宁汝姗是韩家遗孤。
    他们为了心中大义,甘愿赴死,把韩相所有希望都落在她们身上。
    若是她死了,这份压力便会落在宁岁岁身上。
    她只要这样想着,便咬牙站着,不肯弯腰。
    她沉默地看着容祈,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摇了摇头。
    “我没事。”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让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这才从窒息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世子包扎伤口吧。”
    “嗯。”容祈脱下满是血的衣服,露出那道狰狞,深刻见骨的伤口。
    宁汝姗抱着岁岁脱力地坐在船舱里,失神地看着外面。
    远远看去榷场已经火光冲天,一声声炮/击声此起彼伏,浓重刺鼻的血腥味顺着夏日的风落在每个人的鼻尖。
    这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她早已把它当成家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避开纷乱的一切,躲开韩家的诅咒,就像她娘说着,只要平安活着就行。
    可镜花水月总有被打破的一天。
    她身上流着韩铮的血,是韩铮计划中的最重要的一部分,便注定不能苟活一辈子。
    船舱内格外安静,船舱在脱离舰队监视范围内,就立马加大火力,朝着金州飞快而去。
    “王叔叔呢?”
    “思思姐姐呢?”
    “酒酒叔叔呢?”
    “我刚才好想听到鹅鹅的声音了。”
    宁岁岁沉默了一路,终于开口说话。
    绵软稚嫩的声音打破船舱内死般沉默,她小脸皱着,细眉宛若毛毛虫一样弯曲着,口气颇为不解。
    她的手不知何时沾上血,在白生生的手臂上格外耀眼。
    “娘,小乖乖不想玩捉迷藏了。”
    她伸手去摘下眼睛上的绸缎,却把耀眼鲜艳的绸缎染得通红。
    稚子的语气依旧天真,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不知道现在闻到的味道是惨烈的鲜血。
    第48章 分歧
    纣行血洗榷场的消息, 不到十日时间内传遍两国。
    红楼主人被挫骨扬飞,榷场一夜之间成为一座死城,三万死人被堆在码头上,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大火烧了三日, 直到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
    “没有?怎么会没有?”
    纣行直接席地坐在地上,动作闲适地喝着酒,只是听到侍卫来报,目光一冽, 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在江面上激起的水珠, 厉声问道。
    “红楼和宁汝姗的院子都已经掘地三尺了, 依旧一无所获。”亲卫哆嗦了一下,直接跪在地上,以头磕地。
    “那就把整个榷场都翻了。”纣行看着码头上的累累焦尸, 冷笑一声,“实在不行, 整座山都给我烧了。”
    亲卫不敢多话, 按剑直接跑进大雨中。
    “事情不能闹大。”一个冷淡的声音在船舱内角落里响起。
    纣行仰头喝下杯中酒, 闻言冷笑一声:“一条狗,就少管我的事。”
    “大家都是狗,怎么还要比一下谁家的狗比较纯种嘛。”那人说话伶牙俐齿,挑衅反问道,“官家最近脾气可不好,屠杀榷场已经给大魏惹下不小麻烦了。”
    “只叫你去找韩铮的秘密, 不是叫你公报私仇。”
    夏日的大雨带来的浓重乌云,让子时的天气宛若阴沉的黑夜,黑云压城城欲摧, 雨打江面落玉珠。
    船舱内的气氛凝重到令人窒息。
    “哼。”纣行阴恻恻地看向角落里落下的那道阴影,“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啊。”不曾想那人完全不怕死,口气不逊地挑衅着,带着恶意地冷笑,“端看,虎视眈眈的白家会不会拿这件事情发难。”
    —— ——
    京都的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了,白彻收到一封信便匆匆离开书房。
    转过游廊时,便被一身狼狈的白起拦住,那双暗绿色的眼睛生生熬得通红。
    “谁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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