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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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她了。
    炎拓紧绷着的身体松下来,只觉这一刻碧空如洗,无比平静。
    他跨进小院。
    小院还跟从前一样,青的砖,灰的瓦,檐角微微翘,任年月风一样来来去去涤荡。
    那曾经种了白梅的地方,长着一棵金桔树,枝丫上黄澄澄的,长了好多圆不溜丢的小桔子。
    炎拓一愣,问她:“怎么种金桔了?”
    聂九罗说:“季节变了嘛,当然种的花也变了。要不要尝一个?怪甜的。”
    说着走了过去,从枝梢上摘了一个,扬手扔了过来。
    炎拓抬手接住。
    多好啊,现在不用省了,他有一树的金桔,可以敞开吃了。
    炎拓剥开了桔皮,掰了一半送进嘴里,剩下的一半,正想递给聂九罗,忽然发现,她不见了。
    非但她不见了,小院也变了,檐瓦跌落、墙皮剥蚀,那棵盛放的金桔树在他眼前寸寸萎落变枯。
    炎拓突然清醒过来,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进脑海:我是在做梦吧?我现在吃的,不会是我仅剩的那个小金桔吧?
    他猛睁开眼睛。
    果然是,嘴里有干涩酸甜的滋味,他是连皮带瓣一起嚼了。
    炎拓气得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就这么没自制力呢!
    不过过了会,他就和自己和解了,安慰自己说:生病嘛,生病了就该吃点好的,都这处境了,自己就别苛待自己了。
    ……
    林喜柔来的那天,病痛刚发作过,他浑浑噩噩睡着,感觉有人在拿棍子戳他。
    来饭了!有吃的了!
    炎拓咽了口唾沫,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白雪花似的亮,他赶紧伸手遮住眼,缓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坐起来。
    站是站不起来了,没力气。
    仰头看来人时,是林喜柔和熊黑,林喜柔垂着眼,冷冷看他,脸上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呢,炎拓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满眼迷惑。
    林喜柔面上现出不屑的神情来,向着熊黑说了句:“你看他像不像个傻子?”
    熊黑说:“迟钝了吧,照我说,拿他去换蚂蚱得了。林姐,那是你亲生儿子,在别人手里活得跟狗似的,你为了让这个垃圾受罪,硬是不换,不值当啊。”
    炎拓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的脸……”
    他没什么力气,话也省俭地只说半截,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林喜柔的左眼皮下头,有鸡蛋大小的一块,像暗褐色的胎记,他现在没力气,眼睛也干一阵涩一阵的,看不清楚。
    林喜柔说:“我的脸,这不是得谢谢你吗。”
    ***
    起初,只是被戳了一针,林喜柔没当回事,这种伤,在她眼里,连擦药都没必要。
    过了几天,针戳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芝麻大小的小红点。
    兴许是留下印了?她还是没在意:脸上本来就容易留下斑斑点点,普通人长个痘,痘印还得一两个月才消呢。
    可是,再往下去,就渐渐不大对劲了。
    红点在扩大,不紧不慢地,从芝麻大到黄豆大,又从黄豆大到蚕豆大,颜色也慢慢发暗,用手去摸,毫无感觉,好像那一块的神经已经坏死了、皮肉也不再属于她。
    她这才意识到,是那根针不对劲。
    那根针,都已经委托珠宝设计师镶整完毕了,设计师很有想法,用黄金和钻石做了个美杜莎的头像胸针,胸针就是微型的针匣,因为美杜莎的头发是蛇,其中一颗蛇头可以拧动,拧开了就是放针的地方。
    林喜柔很喜欢这个设计理念:和美杜莎之眼对视的人会石化,同样的,看到地枭“开眼”的人也会沦为伥鬼。
    她找出那根针,为求验证,让熊黑在被关押的李月英身上试了一下:然而,李月英中针之后,却毫无异状。
    看来,这针只能用一次。
    一次一用,难免让她想到疯刀的刀。
    脸上这么大一块,不可能瞒得住,有一次,熊黑忧心忡忡给她建议:“林姐,这是败血囊吧?你赶紧考虑剜了吧,要是放任它继续,可不得了啊。”
    败血囊,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地枭的补药,是血囊,但有极少的人,是它们的“败血囊”,这部分人的血,非但不能滋养它们,反而可以杀伤、杀死地枭,传说中,缠头军招揽了这些人,收编为“刀家”。
    是得剜了,而且,还得从好肉的地方剜起,这样,才有可能再长,只剜烂肉的话,那一块,永远是个窟窿了——除非,有新的血囊补充。
    ***
    林喜柔问炎拓:“那根针,是谁给你的?”
    她没法从老刀身上取血验证,老刀重伤昏迷,脑血管破裂,几轮手术都在靠输血和氧气维持心跳,这样的垃圾血,早就没什么意义了。
    炎拓垂着头,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邢深给的。”
    熊黑插了句:“林姐,我看他没力气,要么让他先吃点,不然问什么都这么半死不活的。”
    林喜柔嗯了一声,退开一步,熊黑过来,把手里的提袋放到栅栏口。
    炎拓注意到,这次的投喂真的多了点东西,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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