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 章| 添蛇足陈轸用智 惧报复邹忌设陷(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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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轸,呱呱直叫,似是在求他解救。
    陈轸正在与它对眼,惠施走出院子,顺手关上院门。
    陈轸跳下马车,进前一步,拱手:“先生,别来无恙乎!”
    惠施打个惊怔:“嗬,是陈上卿呀,真正是没想到呢!”拱手回礼。
    “先生这是——”陈轸看向他的车子。
    “上卿这是——”惠施也看向他的车子。
    “呵呵呵,”陈轸笑了,“在下奉楚王之命使宋,刚从睢阳回来,想到先生是宋人,或在家中,顺道赶来拜望。”
    “上卿还能记起老朽,老朽致谢了!”惠施拱一下手,指向自己的车子,“只是上卿赶得不巧,友人丧偶,老朽要去吊唁呢!”
    “赶得正巧呢!”陈轸回礼,“先生友人,亦轸友人,先生友人有丧,亦轸友人有丧,轸愿与先生同往致哀!”
    惠施盯他一眼,点头:“若是此说,就请上路!”跳上车子,扬鞭驱车。
    途中路过一家店肆,陈轸叫停,进店购置礼品。陈轸向来出手阔绰,随便一买,就装满两只大箩。陈轸当过宗伯,知晓礼仪,打问到一家专营丧事的店,又置下不少丧品,将他自己的驷马大车装了个满满当当。
    见陈轸喧宾夺主,惠施心里不爽,却也不好说什么,苦笑一下,驰出城外。不多时,赶到郊区,在庄周家门前的空场里停下。
    听到车马响,监河侯及他的家宰迎出来。
    监河侯的目光掠过惠施,看向其身后衣冠楚楚的陈轸。
    “监河君,”惠施指一下陈轸,“给你引见个贵人,你们自报家门吧。”
    话音落处,径直走进柴扉,在过柴扉时转头,“对了,将我车上之物搬进来!”
    监河侯苦笑一下,吩咐家宰卸车,转对陈轸抱拳:“在下蔡畅水,为宋国监水令,敢问官人是——”
    “在下陈轸,楚国客卿!”陈轸回礼。
    “哎哟哟,”监河侯既惊且喜,“陈大人名贯列国,畅水早欲结交,恨无机缘,不想却在这儿遇到!敢问大人,您这是——”
    陈轸正欲答话,柴扉里面传出响声和歌声。丧事当有哭声才是,这儿却没有哭声,只有歌唱,陈轸大惑,看向监河侯。
    监河侯苦笑,指院子:“庄兄丧偶,已经唱有两日了。”
    陈轸拔腿走进柴扉,监河侯紧跟。
    院中摆着一只黑色棺木,庄周的一双儿女,庄逍、庄遥,分别跪在黑棺两侧,表情平静地听着他们的阿大为他们的娘亲唱歌。
    在棺木正前方,通常是来宾凭吊之处,庄周叉开两腿坐着唱歌。
    两腿之间摆着他夫人洗梳所用的陶盆,庄周边唱边用手拍打,发出有节奏的“嘭嘭”声。
    歌曰:
    噫吁唏
    人生天地,白驹过隙。
    忽然翛然,莫不泰然;
    注然勃然,莫不出焉;
    油然寥然,莫不入焉。
    已化而生,又化而死。
    生物哀之,人类悲之。
    解其天韬,堕其天帙。
    纷乎宛乎,魂魄将往。
    乃身从之,乃大归乎!
    不形之形,形之不形,
    ……
    只此几句,庄周颠来倒去地唱,一遍又一遍地唱,时缓时急,时高时低,两手的指与掌灵活变化,交错击打陶盆奏和,看来心情不错,怡然自得,显不出丝毫哀伤。
    陈轸目瞪口呆,良久,悄声问监河侯:“你的庄兄他……与夫人关系不睦吗?”
    “琴瑟和鸣。”
    “可这……”陈轸指向庄周。
    “呵呵。”监河侯干笑一声,算是应对。
    果然,站在他一边的惠施也是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一声,慢条斯理:“庄周,你唱够了没?”
    庄周停止歌唱,看过来。
    “叫我怎么说呢?叫我说什么呢?”惠施慢悠悠地数落起他来,“在今天这个日子,庄兄你不加哀悼,反倒鼓盆而歌,是不是过分了呢?”
    “咦,姓惠的,你且说说,在下怎么就过分了呢?”庄周紧盯住他。
    “人生在世,莫大于生死。”惠施得理了,晃起脑袋,“逢生祝贺,遇死致哀,这是人之常情。嫂夫人自从守了你,为你含辛茹苦,为你生儿育女,饿了你不疼,病了你不怜,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贫苦一生,劳碌一世,今日身死,庄兄不哭也就是了,这还鼓盆而歌,难道不过
    分吗?什么白驹过隙,什么莫不泰然,庄兄你……难道就没想过,自今而后,谁会日夜伴在你身边,嘘你寒,问你暖,为你做上一日三餐呢?”
    “唉,你呀,”庄周长叹一声,“天天如斗鸡一般寻人争名论实,却在名实跟前不知名实啊!”
    “哟嘿,”见他扯到名实,惠施来劲了,靠棺席地坐下,扎下论辩架势,拖长声音,“你且说说我惠施怎么就不知名实了呢?”
    “就说这个生死吧,”庄周将陶盆推到一边,“庄周原还以为你参透了呢,今日看来,你是既不知生,也不知死呀!”指向棺木,“那人曾是我妻,而今长已矣,我庄周怎么能不哀伤呢?然而,”顿一下,眼角斜向陈轸,目光渐渐落在他的衣冠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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