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 章| 添蛇足陈轸用智 惧报复邹忌设陷(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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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在孟夫子立事后几番修缮、置业,这辰光看起来又像个大户人家了。
    宅院离中心城区不远不近,亦不闹不静,是个做学问的好地方。
    宅地五亩见方,在孟轲母亲的打理下林木葱郁,花枝招展。一道篱笆墙围起一处大院子,有屋舍三进,外进较为简陋,为远来弟子的宿处;中进朴实无华,为孟夫子修学并会客处;内进相对雅致,是留给孟母并家眷的。
    滕公使臣的车马在前院停下,十几个弟子闻声迎出。见过大礼,使臣传滕君口谕,召请孟夫子速去滕地,有紧急国事相商。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师兄万章。
    眼见事急,万章冲使臣拱拱手道:“使臣一路劳顿,暂请稍事歇息,在下这就禀报先生!”朝师弟乐正使个眼色。
    乐正呵呵一笑,一把扯住使臣,将他按坐在客席上,招呼上茶。
    万章朝公孙丑努嘴,二人走进中院。
    孟夫子的房门仍在关闭。
    万章敲门,没有应声。
    公孙丑推门,上闩了。
    “先生,先生?”公孙丑看一下万章,退后一步,拱手禀道,“滕公使臣传谕,说有急事召请先生。”
    仍旧没有应声。
    公孙丑欲再叫,被万章扯到一边。
    “我观先生,是真生气了。”万章压低声。
    “嗯。”公孙丑应道,“先生以往生气,从未这般闭门上闩。万兄可知是为何事?”
    万章摇头。
    “今日一切都好,没见到有谁惹先生不快呀!”
    “估计是家事。”万章声音更低,“别是与师母——”顿住话头。
    “这……”公孙丑挠头。
    “我俩到内院去,求请祖师母!”
    万章打头,与公孙丑来到后院,见孟母正从儿媳妇的卧房里出来,一脸凝重。
    “祖师母!”万章二人拱手见礼。
    “听到前院车马声,何方贵宾?”孟母问道。
    “是滕公使臣,传滕公谕旨,召请夫子赴滕,可夫子他……”万章止住。
    “你们去吧,好生招待贵宾!”
    话音落处,孟母拄起拐杖,嘚嘚嘚地走向中院。
    孟母走到孟夫子书房,敲门,声音严肃:“孟轲,开门!”
    一阵脚步响,闩被打开。
    “母亲!”孟轲扶孟母走到主席位,安顿她坐下。
    “怎么闩门了?”孟母盯住他。
    “母亲……”孟轲跪叩。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孟母的声音淡淡的。
    “恳请母亲准允儿子休妻!”孟轲再叩。
    “哦,这个事大了,”孟母正襟,“说说,为什么?”
    “失礼。”
    “礼失何处?”
    “裾坐。”
    裾是衣裳的前后襟,裾坐就是坐于裾上,两腿前伸,而按照礼仪,妇人须正襟危坐,即两腿并拢跪地,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
    “你怎么晓得她裾坐了?”孟母问道。
    “我亲眼看到的!”孟轲得理不饶人。
    “你在哪儿看到的?”
    “在她寝处。”
    “何时看到的?”
    “早餐之后。”
    “唉,孟轲呀,”孟母轻叹一声,“你自己失礼却不反省,反倒来责怪妇人,叫为娘怎么说呢?”
    “我……怎么失礼了?”孟轲急了。
    “娘且问你,”孟母盯住他,“你进门时,门是开的还是关的?”
    “关的。”
    “你敲门没?”
    “我……”
    “礼是怎么说的?‘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施加礼仪的地方是在中院,内院是她的私房,她在自己的私房里是可以不拘礼的。她黎明即起,劳作一个早上,饭后回到私房闲适一时。而你呢,茶足饭饱,却离开你本该施
    礼修行的地方,在她闲适时进入她的私房,且不声张,平视她的坐相,你且说说,是谁失礼?”
    “儿……”孟夫子理屈,垂下头去,几乎是喃声,“惭愧……”
    “孟轲呀,”孟母语重心长,“娘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不晓礼,你只是嫌弃她。你早就想休掉她,是不?”
    孟母一语入里,孟轲将头埋得更低。
    “你嫌弃她貌不美,你嫌弃她腰不细,你嫌弃她肤不白,是不?”
    “娘……”孟轲无从辩起,几乎哭出来。
    “主妇在内德,不在外貌。内德在贤,在淑,在慧,在勤,在俭,在持家,在相夫,在育子。你且说说,上面几条,你的妻输在哪一条上?”
    孟母几乎是在苛责了。
    孟轲哭出来了,声音尽量压低。
    “还休她不?”孟母任他哭一会儿,问道。
    “不休了。”孟轲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大声点儿!”孟母不依不饶。
    “妻贤,儿不休了,儿与她白首偕老!”孟轲提高声音。
    “这就是了。”孟母起身,现出笑脸,“忙去吧。滕君召你,客人在前院候着呢!待忙过公务,向你妻道声歉,下不为例。她受到惊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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