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谁知几丈许,不抵风雪落满襟(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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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会让那人活着到达京城。”
    见柳铭说得信心满满,颇有把握,柳太师除了轻“嗯”一声便没了多余的话,但还是没有让柳铭起来,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年老容易忘事,只顾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琥珀扳指往复转动,不见厌烦。
    柳铭有点拿不准父亲的态度,或者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完全看透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永远沉默得像深山古刹中的一尊不动佛,笑不是笑,因为他的喜悦到达不了对方的心底,透着无尽的阴森和虚伪,藏着奸诈和诡计。
    好像想起几步之外跪着的柳铭,柳太师突然开口慢悠悠问道:“我记得你成功渗进云州城时,有二三十余高手,而对方只有一人会武,若你踩准时机,突然发难,对方定占不到什么好处。若老天助你,恐怕你也不用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柳太师说话永远是平平淡淡的调子,听不出高低回转,更没有喜怒哀乐,可往往这种平实无味的语调,却总能让柳铭莫名浑身一紧,犹如冷光刀锋朝他脑袋直飞而来,虽不见刀剑入眼,但杀气早已先行,不知何时就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刀捅入后背,猝不及防,命丧黄泉。
    柳铭垂眼稳住了慌乱,双膝稳跪着不动,身子不晃,生怕父亲看出他的心虚,“父亲可能不知云州实情,那萧铮早已投靠叶家,云州府精卫全然出动,即使儿子成功渗进千余百人,借天时地利之便,也讨不到半点好处,所以才不得不的退居城外,保存实力,伺机而动。”
    “看来,是为父想得太简单,误会你了。”柳太师单手转着琥珀扳指,另一只手随意做了一个起身的手势,柳铭随之站起,谨听父亲训导,但很可惜,柳太师年事太大,说了一会儿话体力就不支了,便摆了摆手让柳铭回去好生休息。
    柳铭恭敬退后几步,便转身出了门,朱漆门大开,门外的雪色天明肆无忌惮地照了进来,衰老不堪的柳太师好似吸了天地的精气神,一下就精神矍铄,完全没有刚才老态龙钟之样,无声看着屋外满庭的雪色满地。
    “老爷。”柳江林从一旁紧闭的偏房走出,轻手轻脚走到柳太师身旁,微弓着身子听候他的差遣。
    “江林,柳铭延迟一月回来,他暗中处理了定国公府多少隐形财产?”父不父,子不子,人子隐瞒欺骗,人父少舐犊之情,这就是显赫柳府里的亲情。
    “回老爷,定国公府的隐形财产三少爷都处理干净了,而且都进了他的腰包,金额足够整个柳府十年开销无忧。”
    “但也足够他砍十次头了,是不是?”仿佛柳铭不是他的亲生子一般,柳太师说得那般轻巧,不见痛心,然后又转而问向柳江林,似真似假,如玩笑一句,“你说,柳府交到他的手上如何?”
    柳江林在柳府做了一辈子的管家,对他来说柳太师的话就是圣旨,当然多年主仆,他也能轻易分辨出柳太师所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所以当听完这句话后,他平白笑出声来,“这是老爷的家事,我一当下人的怎敢妄下乱言?”
    可能被自己用了一辈子的老管家的笑声感染,柳太师长久没有表情的脸也爬上来一抹笑意,低声笑骂一句,“你这只老狐狸!”
    柳江林扶着柳太师站起身子,人老了不要久坐,多走动几下来得最好,柳太师站直身子后便不要了柳江林的扶持,勉力独自行走,还边问着事情走向,“京城各处可安排好了?”
    “老爷放心,按您吩咐京城各个城门,甚至各个重臣府邸外,都安排了密探,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您的耳目。”
    柳太师突然停步,“那相国寺和禁军处呢?”
    “这两处奴才也已加派了大量人手,日夜监视,只等猎物自投罗网。”柳江林连忙回应,不落拖沓,以免老爷着急。
    听后,柳太师才安了一份心,继续强力勉步行走,但还是再三嘱咐道:“这相国寺是玄悔当年出家之地,定埋有暗棋,不可不防;而禁军处更不能掉以轻心,玄悔曾是先帝亲封的禁军大统领,掌管护卫皇城十几年,其根基全都在那儿,即使早已抽血换代,但谁知还有无残余亲信。若真让那人与之有了接触,这后果,不堪设想,而柳府的路也恐怕会走到尽头了。”
    尘封往事,故人旧人,柳太师发现自己都记不清他们的音容笑貌了,全都在过去中模糊成一团白烟,渐行渐远。不过这样也好,他走权势,他归隐深山,各为其主,各尽其力,各争胜败。
    想到这儿,柳太师不由握拳怒捶红木圆桌,遗憾怒叹,“这柳铭只知私利,贪图生死,不顾大局,若当时及早拼力一搏,取了那人性命,哪至于今日如此千番阻截,被动不已!”
    柳江林连忙扶着怒不可遏的柳太师坐下,倒上一杯清茶让他暂息怒火,耐心劝着他不必如此悲观,毕竟现在天罗地网已下,坐等猎物落网只是迟早的事。
    如此被柳江林一劝,柳太师气也消了一半,但一想到柳铭还有他刚才厚颜欺瞒,这怒火一时半会便不能消灭,怒气无处可发,柳太师只能恶吐一句,“这下贱胚子生的果真只有下贱货!”
    这一句,可见柳太师对亲儿柳铭的痛恶,不过对柳江林来说却不意外,深宅大院之内,谁家没有一两件说不出口的肮脏事,柳府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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