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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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鸣蜩,六月精阳,一晃眼就到了夏至,芭蕉叶绿透,枇杷熟正肥。
    并州的天还是那般白晃刺眼,叶寒本就怕热更受不了这种烈焰般的炙烤,反□□外无事可出门,便索性朵躲在房中吃着几个浸在冰水中的新鲜黄枇杷,边等着骄阳落西山,避开这日日晒人的酷暑。
    “要我说,这件事还是你做得太过了”“江流话一边捻着绣花针穿屏引线,一边不时抬眼说道着叶寒那日的不是,“虽说青川是有错在先,可你也不能拿纳妾这种事来气他。亏得青川没跟你计较,要不然你这逍遥日子就到头了。”
    天热本就易烦躁,现在又被流画絮絮念叨着,叶寒被烦得只能连连求饶,“我的好姐姐,这事你都说了快一个月了,你也不嫌累!来,喝一口秋实新做的枇杷汁,里面还加了降暑的碎冰块,绝对包治暑热。”
    论起插科打诨的本事,江流画真是拿叶寒没办法,无奈摇头笑道:“我知你心中有气,但你这变着法子赌气也不是个事。这都过了两个月了,你跟青川还是半拉着脸不肯说话,再这样僵持下去总归不好。”她可听说,这段日子青川的闭门羹可没少吃。
    说到这儿,江流画放下手中的绣活,语重心长对叶寒说道:“小叶,你也是个明白人。常言道,这小作怡情,大作伤情,你也知道青川的脾气,若真被你磨没了耐心,这到头来遭罪的还是你。”
    叶寒望着一本正经的江流画,眼中狡黠一笑,替自己辩解道:“这又不是我的错!若不是他处处逼我在先,我会放个女人在他床上吗?明知道我不想见他,可我一回府他就派人传了话要见我,你说我这心能平吗?”
    说完了青川,叶寒一鼓作气又“批评”着江流画,“还有,你那话,是常言说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呀!”江流画真是拿叶寒没辙了,不仅伶牙俐齿还强词夺理,真是气煞她也,但还是苦口婆心道:“你这脾气再不改改,以后有你受的。”
    叶寒也是被念叨太久了起了叛逆,一时嘴快,倒没真想惹江流画生气的心思,于是见好就收,主动认错,“流画,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有些事,尤其是感情的事,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想多了也是头疼。”
    “对了,瞧你一个劲地说我,差点让我来找你的正事都忘了。”叶寒立即找了个话转移着两人之间的话题,“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刚回府,你偶然提起关于育荫堂学童束侑之事吗?”
    “怎么了?”既然小叶不想多谈及她与青川之间的纠葛,江流画也不好再多说,毕竟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虽然我们建育荫堂的初心是为了解决斜阳巷绣娘放心出门做工的问题,可关于学童所交的束侑,我想还是多少收取一些 ,不为得利,只为让人知道有所珍惜。”
    江流画有些不解,“这话怎么讲?”
    叶寒认真说道:“老话讲,升米恩,斗米仇。这育荫堂是用来无偿教育学童的不假,可我怕日子一久时间一长,人们会把你的好心当成一种依赖,认为你帮他/她是一种理所当然。只要停了一日学堂或一餐饭菜不佳,他/她便认为你是小气吝啬,这恩无端就养成了仇,可不寒心。”
    如此一品一细想,江流画确实觉得叶寒所说有理,“这种事你比我想得透彻,你拿主意就行,何必大热天特地跑来一趟?”
    “姐姐你可高看我了,这番道理可不是我能想出来的,这可是育荫堂的山长——方云中说的。”叶寒没有揽功,如实以告,“前几日他托人递了封信给我,不仅跟我推心置腹讲了这番大道理,还先斩后奏把收学童束侑的事一并如实相告。因是有端王府资助,再结合斜阳巷人家的贫穷境况,每月象征性收点束侑,连外面学堂十分之一也不到。你看这账本也一并送进了府里,我派人去斜阳巷查过,确实如此,账中所收束侑确实分毫不差。”
    “京城方家,世家大族,以忠传世,方先生有如此德行气节,自是有因。”江流画真心佩服,不由感慨一言,只是却见叶寒眉宇间似有几丝虑色,不解问道:“小叶,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何有些发愁,可是又多想了?”
    “……算是吧,但又不是。”叶寒说得模棱两可,一如她眉间紧簇的愁绪,“最初建育荫堂只是单纯想做件好事,没有细想过多,可经方云中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是自己最初想得太简单了。端王府虽然出资建了育荫堂,可如何维护继续运转下去,这才是最难的,而收学童束侑,所收集起来的钱不仅可以付学堂先生的月钱,还可用于修缮学堂资助家庭困难的学童等等,如果运作得当,根本不需要端王府再出资贴补。”
    这江流画就不懂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忧心重重?”
    “唉……可能是我担心的事太多吧!”叶寒确实操心过多,“在玉河镇时,花折梅来看我无意中提到耶律平又卷土重来了,估计这北齐与后褚之间还得有仗要打。可仗一打起来,处处都得花钱,这端王府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我就想能省一点是一点,开源我们是做不到,可节流,我们努努力还是可以的。”
    “你呀……这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儿家何必掺一脚,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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