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三暖四月雨,心上东风却早来(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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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走走忙忙,雪落又深了几重,明明年时已过一月,却望不见三月春风来,就像那狠心的负心人一去不复返,生生绞皱了等春人的翘盼,徒生白发半心霜。
    年节已过,府中的繁忙才悄悄回归平静,叶寒这才有空抽出时间来去陆府看江流画。掰指算算,自年前去陆府匆忙看过一次,她大约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流画了,本来以为年初一那日能好生聚聚,却生生被青川骗了,一直拖延至今。
    今日好不容易能去陆府,叶寒自是高兴,因得知流画这一月怀胎很是不稳,她便没有带上阿笙,怕阿笙好动伤到流画,就青川带这小调皮蛋去了军营。
    陆府中,叶寒与江流画两姐妹多日未见,自是一番寒暄相互关怀,还与在云州西城时一般,喜欢两人独处在屋,说些不便于外人所听的知心话。
    床边痰盂,淡盐茶水在床头一侧,旁边有一则棉巾拭嘴,乳白纯棉上还留有几抹淡黄模糊的污秽,而床上江流画上身半躺坐着,面色苍白了不少,人也憔悴了不少,但好在精神头不错,能说能笑,话里神情全是快为人母的喜悦。
    “我听下人说你这月害喜害得厉害,可请郎中过来瞧过?要不要我派人去寻下解白,让他给你瞧瞧?”叶寒关心问道。
    其实有叶寒这份心,江流画便满足了,婉拒道:“你莫要为了我劳师动众。我不就是害喜吗,有哪个女人怀孕时不吐个几天,过了这阵就好了。”
    解白冬月前便上鹫岭采药去了,行踪不明,要寻他谈何容易。小叶帮她够多了,她不想成为她的累赘,她过得也不比自己容易。
    “那安胎药呢,你可有按时吃?”
    “吃了!”江流画老实回答着变得话多唠叨的叶寒,心暖不已,有人关心着真好,“连翘每日都给我炖一碗,只是我这孩子不识货,每次喝完又全数吐了出来,挑食得很。”
    说来也奇怪,小叶怀孕时与自己完全是两种情况:能吃能喝,百无禁忌,若不是后来被青川的一身脂粉酒气熏到,估计她连孕吐都不会有。可自己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被陆知转晕的缘故,这害喜迟迟好不了,都快五个月了还是每日清晨一醒来必抱着痰盂狂吐一阵,也不知是何缘由。
    突然一声轻哼,江流画身子微微坐起,一手五指紧抓着小腹上的衣衫,衣衫下是已隆起的孕肚,牙紧咬双唇生着微紫,面有纠结疼痛之色,待散去后叶寒才问道:“可是腹中的孩子踢你了?”她怀阿笙时也被踢过,可没流画这么痛,所以体会不到她方才这份痛意。
    “呼……”,江流画重新躺在靠垫上,似解脱般长舒了一口气,甜苦参半,淡笑着回道:“这孩子估计随了他爹爱舞刀弄枪的性子,自有胎动后每日必在我肚子中闹腾一阵,真不知道长大后得多调皮。”
    叶寒手抚在江流画肚子上,虽然胎动不似最初那么强烈,但手心还是能感知到有个东西在轻轻踢着,“我猜你这胎应是个男孩,这么爱动,跟我家阿笙有得一拼,都是不让人消停的主。”
    江流画微微垂头,笑得有些勉强,话带着淡淡忧愁,“其实,我倒希望我怀的是个女孩。若是个男孩,我真怕陆知让孩子从军为兵,上战场杀敌,就这般想想,我便舍不得。”
    其实叶寒挺能理解江流画会有这种心思: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尤其是流画年幼便经历家道中落,亲人四散飘零不得善终,一生孤苦她比谁都更加渴望阖家团圆家人平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有如此想法也是自然。
    叶寒安慰道:“你还怀着孕别想这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现在太平盛世哪还有仗打,即便是有,它不是还有陆知这个爹、还有个阿笙哥哥护着它吗?”
    江流画知自己方才情绪太过敏感,连忙抹去眼角新泪破涕为笑,叶寒打趣道:“瞧你哭的,还好陆知不在府,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知欺负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我欺负陆知的份,哪有他欺负我的份的?”江流画笑着为丈夫辩解道。
    叶寒偏头不信,“那我怎么听说你大雪天里出门寻陆知,还哭了?”
    “你就听连翘跟你胡说。”知道小叶护短,容不得有人欺负自己,即便那人是陆知她也会毫不犹豫提上刀给自己讨个公道,可事实真不是那样的,江流画连忙解释道:“那日府中备年货,陆知中途回来怕我累着便要带我回房歇息,我当时忙昏头了,账一直清点不对,便发了火随口说了句让他站在外面别动。可哪知这根木头真是根木头,我让他站着不动他便傻傻在雪地中站了一下午,等我点算完年货出门时,积雪落了一身,就跟个雪人般。我一时情急也不知怎么就哭了,小叶,陆知真没有欺负我。”
    叶寒一直背对着江流画,所以江流画根本不知叶寒的真实神情,所以当她听见叶寒“噗嗤”一声的偷乐声时,顿时气打不一处来,深感上当受骗,没好气笑道:“小叶,你又捉弄我。”
    “你看你笑笑多好。”叶寒也是用心良苦,“怀孕幸苦,陆知又是个木楞性子,不会逗你开心,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记得多寻些好玩的食物排遣排遣,莫委屈了自己和你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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