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一夜并州梦,欢喜悲忧人间情(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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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弱书生安抚了几下,站起身来朝粗壮男子走来,面色讥讽,“你水柳阁倒是会做生意,花十两银子就买了一个大活人回去,你当众人都是傻子不成。这一纸卖身契我看就是你水柳阁用来骗人的计俩,就是一张假纸而已,我张定这就以举人身份向官府上禀你水柳阁伪造卖身契,逼良为娼,让官府封了你们的妓馆,看你们还怎么造孽!”
    水柳阁这种妓馆本就干净不到哪去,若是这举人报官闹上官府,这水柳阁就是不关以后也没人敢来了,粗壮男子知晓其中厉害,也知对方是个认理的死读书,便将手中卖身契送到他手中,让他一辨真伪,“别别别,这点小事何必要惊动太守大人。你不就说我这卖身契是假的吗?现在你仔细看看,我这卖身契是真是假,若看出半点伪造之迹,我何老三当场就砍了自己。”
    这本就是骗那女子签下的卖身契,契约上的一切自然都是真的,所以何老三才敢放下如此大言,眯着眼瞧着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的贱人,再看着拿着卖身契久久不说话的文弱书生,满脸横肉尽显得意之色,好不快活。
    “去,把那贱货给我拖回去,先在水柳阁后院给我挂个几天,让她长下记性,也让其他新进阁的雏儿看看,引以为戒,省得一天到处乱跑害老子到处抓人。”
    当最后一丝光亮灭去,重陷孤立无援之中,他跌坐在地的那女子这次真绝望了,也不挣扎了,若一活死人般任由两打手将之拖走。
    众人虽可怜那女子遭遇,可水柳阁有契有理,虽是巧取豪夺但亦拿之无可奈何,唯有低头唏嘘一句盼着她福大命大撑过余生劫难,可谁又不知这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妄想,水柳阁对不听话的女子,那手段比对畜生还要狠,那女子回去后被折磨至死不过是早晚之事。
    临走前粗壮男子向文弱书生要回卖身契,文弱书生回头喉结艰难咽下,几次滚动后才不解问道:“什么卖身契?”
    “那女子的卖身契,我刚才不是拿给你看的吗?”粗壮男子急着解释道。
    这么一说文弱书生更加困惑了,“那女子的卖身契你给我看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水柳阁的人?”
    粗壮男子死盯着眼前颇为老实的读书人,看着他还偶尔吞咽滚动的喉结,顿时恍然大悟,粗胖手指指着他气得颤抖不已,脸上横肉都跟着上下跳动,“你……你,怎么这样!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做如此下流龌蹉之事!你……”
    “我怎么了?”文弱书生装傻充愣到底,一脸无辜样完全不懂粗壮男子所气为何。
    刚好有一行巡夜的衙役推开人群而来,看着人群边满身是血的那女子,再看着一弱一壮两男子当场对峙,大喝一声问道:“今日上元佳节,何人敢在此处闹事,速速给本差役滚出来!”
    见了差役,那粗壮男子就像是见了亲爹一般,仿若在外受了天大的委屈立即跪扑在差役面前“控诉”着那文弱书生的“罪行”,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滑稽样跟刚才做威耍横的霸道样真是形成鲜明对比,看得众人心中莫不起讥讽和嘲笑,直恨不得上前呸上一口唾沫淹死他。
    在粗壮男子告状之际,文弱书生向押解着那女子的打手走去,还未走近两人便弱了半分,丢下那女子的手臂闪进了人群中躲了起来。
    突然扭转的场景,被扔在地上的女子不敢置信,只是任由文弱书生将她扶起走至差役面前,还未等他开口,就被粗壮男子指着鼻子骂,“就是他,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抢了我水柳阁的人,还吃了我水柳阁的卖身契,奈何这人身有举人功名,小人一小老百姓惹不起,只好请各位差役大哥为小人讨个公道。”
    边说着,那粗壮男子边拉着差役头的手不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在向那差役行贿,只是那差役头一直平展着手掌,任那沉甸甸的银两落不住手中。
    那差役头也不傻,若是平日里碰上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还能捞点油水犒劳犒劳自己,可眼前这事混了一个举人进来,这举人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随时就可一登青云入了青天,自己若见钱眼看脑子犯了糊涂,若此人发达后秋后算账,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这番权衡思量后,差役头也不敢为难那文弱书生,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偏袒任何一方,只好正颜轻咳一下,公事公办向那书生问道:“这何老三之话可是为真?你可真吃了人水柳阁的卖身契强抢人家的婢女?”
    文弱书生轻扬一笑,指着地上遍体鳞伤的女子,不卑不亢回道:“这位差役大哥莫听信了那青楼龟公的一面之词。他说这女子是他水柳阁的婢女,请问他有何凭据可证明此女真为他水柳阁的婢女?有无卖身契,有无官府户籍登记在册,有无人证可为之证明?”
    这些青楼妓馆从外进新人本做的就是不干不净之事,且为逃避税赋都尽量在官府户册上少写人口数,哪还找保人证明,所以被文弱书生如是一说,粗壮男子顿时像被锁住了喉咙般,一肚子气发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你……你强词夺理!我明明有卖身契的,分明是你耍诈一口吞下肚了。”
    听后,那文弱书生更是仰天大笑,寒冬腊月的天直接拉开衣襟亮出瘦薄的胸膛,直对着差役头说道:“既然你说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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