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是无奈事,半分不由人(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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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清月一晨清阳,庭院那一树青绿的石榴子又长大不少,压得细软的枝条直不起腰,东墙处那一架蔷薇花苞点点翠翠间已显了几缝新红色,好不喜人爱,那一池芙蕖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繁盛如夏,而阿笙已不再需要她亲自接送,连每日吃的饭食都是按照练武堂的伙食标准来吃,根本不需她这当娘的操心。
    府中无事青川亦不在,一日漫漫多得空闲,可她却找不到足够的忙碌去填满这突然空出来的富裕时间,不习惯随之而来。屋外日头才上东南柳树梢,阿笙去练武堂只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叶寒无所事事闲转着手中团扇,扑着案桌上香炉冒起的缭缭青烟,怨着这一日为何要十二个时辰,要是短点该多好。
    空闲的时间一多,人胡思乱想的东西也就多了,叶寒千方百计寻着事忙,去看在扶琴院安胎的流画,跟明珠说笑逗乐,亲自过问府中各事虽然她昨日才做过。即便身子停了下来,也不肯让脑子停下来,她会想阿笙现在在干嘛,花折梅有没有欺负他,这夏末秋来雨水增多,要不要找人修葺一下屋顶,对了,今日午饭该吃些什么。
    叶寒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怕自己一停下来,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会要了她的命。青川此去褚州她的心慌就没停过,总感觉好似要出事一般,夜里梦见的全都是青川被耶律平砍得血肉模糊的悲惨样子,每日恍恍惚惚好似漫长如年,而今日只不过是青川走后的第二天。
    常嬷嬷一走进屋中就看见叶寒魂不守舍的发呆样,自王爷走后夫人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不爱笑、话也少了,眉眼低垂间的担心与害怕更是从未落下过,看似终日无所事事却心神难安,她不由暗叹息一声,若是王爷知道不知是欢喜还是该心疼不已。
    “夫人,”常嬷嬷轻声走近,唤醒魂魄不知在几重天神游的叶寒,说道:“庭外朱老夫子来了,想见夫人。”
    “……”,叶寒回神,从迷茫中醒来又陷入另一种懵晕之中,感到有些诧异,“朱老夫子要见我?”
    真是奇了怪了!
    朱老夫子来端王府这么久,一向清宁寡淡专心教书,不喜见人,更鲜少出一贤堂。若不是因夏国之事自己恐怕也见不到他几面,今日怎会突然亲自来合璧庭要见自己。
    叶寒莫不奇怪,心里更是跳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慌,只觉得朱老夫子今日来此必是不寻常,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朱老夫子来得十分的“巧”,青川昨日刚走他今日就来了,好似有意为之,又或许这是她无所事事间的一胡思乱想吧!叶寒自己也说不准。
    可老天爷好像真喜欢跟她开玩笑一般,自己所求的了无音讯,随意猜想的却能一语成真,当听到朱老夫子请她出使夏国劝说宁致远举国归顺北齐时,叶寒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心里百感交集。这老天爷真是见不得她好,总爱出一些两难的抉择让她选,仿若非生即死、非爱即恨,中间不会留有一丝细缝让她可以逃避。
    屋中左侧,坐在席上的朱老夫子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叶寒却在去与不去之间做着激烈斗争,僵持不下:若不去,任由夏国为北胡所破,山河破碎间浮尸千里血流成河,那身为夏国国主的宁致远必定不会苟活于世;若是去了,青川、阿笙,她的这个家恐怕就真的没了。
    两难抉择搅于心,难得一解脱,叶寒愁蹙更深,心中纵有千百无奈也只能转为蓦然一哀叹,冷静道:“朱老夫子,您这请求,恕叶寒不能答应。”
    若是于云州两人情浓之时,朱老夫子有此番请求她必然不会推拒;即使两人后来情灭,见南之有难,念及往日旧情她亦不会袖手旁观;即便是在红绫镇缘分早尽的三年里,要她拼死一救,她也义不容辞。可……唯独现在不行:此时的她已是他人妇,有夫有子有家,她做不到为了往时那段无果的情缘毁了现世安稳。她,终究不过是一自私之人罢了!
    既已做了选择,摈弃了前尘羁绊后悔歉意,叶寒比何时都来得理智,对朱老夫子解释道:“朱老夫子的用意叶寒明白,叶寒与夏国国主毕竟旧识一场,他有难我于情于理都该出手相助一把,可叶寒虽是一深宅妇人,但也明白两国大事绝不会因我一个女人而被左右。正如方才夫子所说,夏国危于北胡之乱,夏国灭,北齐唇亡齿寒。青川镇守北齐西境多年,深谙西境各国复杂局势,夫子您都能看明白的事难道青川就不懂吗?叶寒相信青川是一爱民如子之人,他东征西战拿性命为万千百姓打下的西境太平,绝不会因个人的儿女私情而罔顾了国家大事。既然青川与您说过他迟迟不出兵夏国是另有打算,还请夫子稍安勿躁,待青川从褚州回来之后,再让他与您细说一二,以解夫子您心中之担忧。”
    叶寒虽出身贫寒但自幼走南闯北,见识眼界不输男儿,性子正直又深明大义,断不会因个人小情小爱而没了理智。朱老夫子因了解叶寒性子,所以对她方才这一回答并不意外,亦谈不上多少失望,只是平静说了一句,“若青川迟迟不肯出兵夏国,就是因为王妃您的缘故,您又该如何?”
    骤风半尺浪,朱老夫子平平淡淡一句话却蓦然惊得叶寒直去了三魄魂,直接愣住不知如何回答,心里更是不信。她承认青川对她情根深种,但她还未自信到青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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