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鸢一现云梦散,还请萧郎早忘怀(中)(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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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道:“国事重如山,生生压白了头,没什么。”
    怎么会这样?
    叶寒仔细打量着走近了的宁致远,犹记得当年端王府灭褚庆功宴时他们在月湖水廊还见过一面,不过才短短三五年不见,他怎么就落了满头银霜?她为南之莫不惋惜生叹,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面对宁致远满头岁月催白的发,叶寒一时难以接受,反倒是宁致远自己却看得很开,抬手指着身后不远的那株弯曲黒桠的老梨树,笑着对叶寒说道:“这老梨树已有百年,春来开得一树梨花繁盛溶溶胜雪,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好在我一头霜雪可做梨花几簇,可供你勉强观赏一二,也不至于让你白跑一趟。”
    明明是轻松无忧逗她笑的话,可叶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抬头望着满头霜发的宁致远,再望向他身后那一株与云州叶家小院中相似的老梨树,两人静默不语,从晨风雾浓吹不散到秋日金阳落满头,眼看着那一株黒桠弯曲的老梨树从依稀朦胧可见到清晰历历,站在老梨树下的两人也好似轮回一番,从云州往昔回到了现下如今中,时光终不会倒流。
    “南之……写归顺书吧!”叶寒先开口说道,她将望向老梨树的目光转向已是满头白发的宁致远身上,真心劝道:“只要你现在举国归顺北齐,夏国就是北齐之境,青川就可名正言顺出兵帮你。若是晚了,别说是夏国,就算是你的命,可能都保不住。”
    华发还有风霜尘,双手还残敌血温,一路日夜兼程匆匆而归,此番幸苦又是为谁,宁致远遥望向不远处那株与云州叶家小院相似的老梨树,负于在背的手猝然紧握成拳,青筋狰狞绷起,面色平静又起波澜,“鸢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夏国处境危矣,可我就是……不甘心呀!”
    宁致远突然回头望向叶寒,满目尽是愤然不甘,可叶寒却能看见这愤然不甘后被遮掩住的万千无奈不易。
    “七年了!在这七年里,为保夏国我殚精竭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甚至为了得到北齐的支持我不惜娶了定安为妻,而舍了你。若七年轮回一过,只是落到一个夏国不保入齐称臣的结果,那我这七年的努力与坚持算什么,我的牺牲、我父亲兄长的牺牲,那又算什么!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放弃夏国,至少……我也不会弄丢了你。”
    “即便你当年舍了一切跟我浪迹江湖,见今日夏国之危难国将不保,你难道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后悔?”叶寒一语点破深陷迷雾出不来的宁致远,语重心长说道:“南之,你这是在跟天较劲,跟命较劲,跟你自己较劲!”
    “就算是吧!我既然与天、与命、与自己较了大半辈子,也不怕再差这一会儿。”
    宁致远依旧一意孤行,拂袖背过叶寒,望前方梨树葱茏如夏,而他正值盛年却华发早生如入隆冬,年华不在,家国不保,卿卿近在咫尺却是此生陌路,徒手一握竟是一场空,何不可悲、何不可笑,谁又能做到从容甘心。
    叶寒被宁致远这破罐子破摔的负气之语一下气到,忿然上前拉过他转过身来,劈头盖脸骂道:“你要较劲尽管去,但为何要拿夏国千万条无辜百姓的性命做赌注,为何要赔上夏国千万里大好河山沦为焦土!我叶寒是疯了才会冒着战火跑到夏国来救你,你知不知道……我是瞒着青川来夏国找你的,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到了夏国,还见到了你。而你到现在还这般执迷不悟,你是想看见夏国国破血流成河才甘心吗?”
    宁致远今日特意穿了两人初见时的那件云锦白衣,本想在这株老梨树下两人好生叙旧一番,追忆云州当年芳华如梦事,却不曾想说着说着竟成了这番激烈争执。被叶寒抓着的小臂痛意渐增,血肉崩开的痛楚让他立即回想起被北胡精刀砍伤的惊险瞬间,可他看着紧抓着他伤口的叶寒,却甘之如饴。
    被她紧握住的地方渐渐散开温热的湿润,与晨间清凉不同,更与紧握手心生热不同,叶寒好奇低头一看,腥浓发稠的鲜血将雪白的云袖染得触目惊心,吓得她连忙摔开手,吃惊一声道:“你这手怎么了?”
    宁致远没解释,只说了句没事,伸手捂住自己血流成注的手,淡定地坐在一旁低矮假山石上,点了穴道止血,再随意将染红的宽大云袖在伤口处缠裹几下便了当了。
    叶寒见宁致远血流了这么多,伤口必是不轻,这么随意包扎对伤口愈合不好,便唤了在院外的秋实进来。朱娉婷苏琉璃因与秋实年纪相仿且在山间小院无事,便经常聚在一起打发时间,听闻院内传来叶寒的焦急呼喊,也一并随秋实跑进了院中。
    一进院中,就见青石地上鲜红的血迹斑驳异常醒目,寻着血迹追索望去,只见一面容隽秀却雪满头的儒雅男子静坐在假山一旁,手抬着另一只受伤见红的手臂冷静不见丝毫疼意,只静静望着站在院中的叶寒,眼中有千万情丝难断,诉尽情深。
    秋实憨实,见叶寒完好无损便落了心中大石,耳边听着夫人焦急的吩咐传来,“秋实,去拿些纱布和治伤口的药。”
    “叶姐姐,我随身带有金创药,你看可用得着?”朱娉婷反应敏捷,立即从袖中掏出一小玉瓶递了过来。
    “正好!”叶寒大喜接过,随口向朱娉婷道了声谢,然后就开始帮宁致远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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