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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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入睡时间,服用人随时都会清醒过来。
    他拿起不知道是第多少瓶的安眠药,再看看身后慢条斯理整理仪器的哥哥,薄唇紧抿。
    一年前,景安母亲逝世。
    他升入大二,从机甲制造转修信息素研究方向。首大扼腕叹息的同时,将一间单独的实验室拨给了他。
    除了首大和研究院的高层,没人知道其中的原因。也没人清楚景安母亲逝世的真实情况,大家都以为只是单纯病逝,所以景安转向了偏医用的信息素研究。
    但他从机甲研究转至信息素研究方向后,一年里数次考试都是垫底,连最后的实验都只是勉强做出恢复药液。
    一时间,原天才少年景安,泯然众人。
    在此情况下,原本就厚待的单独研究室更是成了其余人嫉妒的根源,这是信息素研究系的第一都拿不到的权力。
    如此种种堆积,研究系的部分学生对他原本有多崇拜,现在就有多妒忌,嫉妒之余更多出几分恶意——
    看,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毕竟一年时间,作为原先的天才,连基础的恢复药剂都弄不出来,这还叫天才吗?
    大家思来想去,又在研究院百年周年庆上,看到研究院对景安已逝母亲的祭奠和那一级研究员身份。
    一个猜想大胆陡然冒出:景安的金奖是他母亲的研究吧!
    一级研究员哎,全国也就那么几十位,这点权力总该有的。在后面动动手脚再夹带点私货,金奖、选拔第一、考试第一这些也很容易拿到。
    毫无根据的流言,轰的一下漫天传开。
    但制造亦或是传播谣言的人根本没有想过,这只是一位刚刚成年便经历丧母之痛的少年。
    父亲丧于出生之时,母亲逝于成人之年。
    也没有人想到亦或是直接无视——
    那一年里有大半年时间,景安几乎住在了心理治疗室。
    “抗拒白炽灯,害怕触碰机甲,不小心误食咖啡后陷入突然的痉挛,连续一周都未曾真正入眠,直至昏厥。”
    “不愿意与人交流,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信息素的资料里,像一架机器人,除了有血有肉,没有任何感知波动。”
    “……”
    来自心理治疗室的每一份观察报告,简季宁都记得清楚。
    简季宁记得更清楚的是,景阿姨头七那一天晚上,他闯入祠堂后亲眼目睹景安砸碎了一个玻璃瓶药剂,将混着血的玻璃掺着药液直接插入手腕动脉。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他用最快的速度夺走玻璃碎片,在景安无意识的反抗下叫来了医生。
    其实就算是反抗,简季宁也感觉不到景安的丝毫力气,手下自残的这个人,已经把自己关在了祠堂整整七天,每日与黑暗为伴,不吃不喝。
    若不是他强行推开祠堂的门,恐怕景安就算是死在里面都没人知晓。
    这七天里的景安,冷漠,孤僻,不言不语就像个疯子,唯一的动作就是倚着黑色的棺材,将自己蜷缩起来,在禁锢自己的那块冰冷地砖上颤抖,
    简季宁看不下去,狠狠心打晕景安,在多种药物和治疗下,才让景安缓缓陷入沉睡。
    但哪怕是在睡梦中,景安也一直呢喃着自己父母的名字,还有不断重复的那句话——
    我要去军部。
    听着他嘶哑得不成调的嗓子,简季宁只觉眼眶酸胀难受,小心翼翼分开景安攥拳的五指,空空地握住。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意气风发的景安哥出去游学一年,再回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只是轻声道:“好,我会在四年后进入军部,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参观。”
    首大大三最优秀的机甲生,可以参加军部选拔,获得第一批进入军部的资格。
    这是简季宁对景安的承诺。
    简季宁怕景安听不到,就一直趴在他床边,一直呢喃着,直到景安攥拳的五指不再增加力气,直到简季宁扛不住疲惫,渐渐睡去的时候才停止。
    就是带着这样接近毁灭的状态,景安醒来后再次把自己关到祠堂里,待了整整一天后,向简季宁一家拜别。
    仅仅一天,他以出人意料的速度恢复到正常,最起码外表上与他人无异,唯独一双眼,死寂沉沉。
    医生告诉简季宁,景安进入祠堂,是为了回到最崩溃的记忆里,用最短、最疯狂的方式,强行‘治疗’自己。
    他或许找回了一些希望,又或者是找到了强逼着自己站起来的目标,但是心里那块儿血淋淋的伤始终不曾愈合。
    那天下午,简季宁推了所有机甲训练,硬是要送景安去星舰。
    车上死寂的沉默。
    他强笑着打开话题,“景安哥,我可是要考首大的,你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去了后就向景阿姨告状,让她来骂你。”
    景安平静地说好。
    简季宁继续唠叨。
    景安偶尔给出简短的回复,更多的是闭口不言
    他盯着手中小小的骨灰盒子,宛如一座死沉的雕塑。
    景安上了星舰后,简季宁在起飞防护线旁追着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景安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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