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惊蛇出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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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不是韩谦安排人暗中动手脚,既然途中看到运送王庾棺椁归乡的船在武陵县境内的江滩倾覆,韩道勋不闻不问,也太世事炎凉了。
    韩道勋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与韩谦走下船,在范锡程、赵阔、赵无忌、杨钦、田城、高绍等人簇拥下,往前面的江滩走过去。
    乌蓬船侧倾在江滩上,船面有一半沉没在水下,一半露在水面上,棺椁被抬到滩岸上,有六七名家兵以及船工模样的人守着,还有一名身穿缟衣的年青妇人,颇为绝望、沮丧的坐在江滩上。
    看到韩道勋等人走过来,那个年青妇人没有迎过来,反而站起来退到一旁,却是一个脸颊枯峻、家兵模样打扮的老者走过来,致礼道:“船旧破漏,行到武陵积水太多,不得不临时靠岸,以防我家大人棺椁没入江中,要是冲撞诸位,还请见谅。”
    “我乃叙州新任刺史韩道勋,前面可是王庾大人的棺椁?”韩道勋走上前问道。
    “小人于诚见过韩大人,那边正是我家大人的棺椁。”老家兵回话道。
    范锡程打量那避让开的年青妇人,容貌虽说憔悴得很,身穿缟衣,也不施粉黛,却也难掩眉眼间的秀美,心想这女人要是王庾的未亡人,那就不应该退到一旁,而由家兵上前来招呼他们,但要不是王庾的眷属,她怎么又身穿丧服,随同运送王庾的棺椁一路同行?
    赵阔瞥了韩谦一眼,见他倒没有疑惑,而是耐着性子听王庾的老家兵跟韩道勋诉叨王庾病逝之后的艰辛,心想他应该是早就通过秘曹左司的眼线,已经知道这女子的身份。
    当然,范锡程、赵阔他们也没有困惑太久,就听王庾身边的老家兵,将治丧前后发生的事情诉苦出来。
    王庾在天佑八年之前,乃是正四品上的大理寺少卿。
    大楚收并越州等浙东地时,王庾与溧阳侯杨恩等人奏请天佑帝宽免越王董昌的族人,被天佑帝贬到叙州任刺史一直未归,以致仲春时得瘴毒病死任上。
    王庾长子战死沙场,未留子嗣;次子王晔此时在越州刺史帐前任书吏,得知其父王庾死讯,但染急病不能赶到叙州收殓王庾尸骸归乡安葬,而王晔子嗣年纪都少,只能写信将诸事都托付给老家兵于诚等人负责。
    王庾为官清廉,死后身无余财,而家兵生活也相当清苦,甚至都凑不出一副棺木钱。
    王庾任叙州刺史,得罪地方不少强豪,临死也无人敢出面筹资捐助棺木,最后是叙州公厅行首周幼蕊念及王庾平素待她的恩情,出资购置棺木以及雇下一艘乌篷船,送王庾尸骸返乡。
    只是没想到船行到武陵县,又闹出这样的篓子。
    当世除了京城设有教坊收录罪臣妻女充当官伎外,地方诸州也设乐营,又称公厅。
    王庾家兵于诚说周幼蕊乃公厅行首,也就是叙州乐营官伎魁首的意思。
    想想身为刺史,病死任上,囊中清贫,还由于地方强豪阻挠,连运棺归乡之资都凑不足,也真是凄凉到极点了,但想到叙州那么多的官吏,在地方强豪的压迫下,竟然都不及一个乐营女子侠肝义胆,韩道勋也是感慨万千,朝退避到一旁的周幼蕊,深深揖了一礼。
    周幼蕊有些意外,远远的还了一礼。
    韩道勋又跟老家兵于诚说道:“王公高风亮节,为官清廉,不幸病逝任上,我既然遇到,当祭拜之。”
    于诚回了一礼,退回准备。
    韩道勋盯着王庾的棺椁看了一会儿,侧头问韩谦:“你派到叙州的人手,可确实查到什么疑点?”
    韩道勋不是没有想过王庾病逝可能会有问题,但他想要了解这事时,也就是韩谦跟信昌侯李普提条件时,王庾都已经病逝两个月了,他也不清楚韩谦再派人到叙州调查,还能查出什么东西。
    韩谦低声说道:“疑点自然是有的,但叙州山高水远,地方上的民众又相对封闭,我即便差不多提前一个月派人到叙州,但并没有机会接触王庾家兵,更不要说亲眼看一看王庾的尸骸有无异常了,能搜集到的情报,也相对有限得很。”
    “你即便使人动手脚,迫使运棺船搁浅在半途,但此时距离王庾病逝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即便是开棺验尸也验不出什么来,”韩道勋盯着儿子韩谦眼藏狡黠之色,恍然明白过来,低声问道,“你的用意,是不是并不觉得我能看出来什么,而是要让某些人误以为我看出什么?”
    “唯有打草惊蛇,才能惊蛇出洞啊。”韩谦微微笑道,完全不觉得派人弄沉人家的运棺船很是缺德。
    “倘若没有蛇,又怎能惊出蛇来?”韩道勋问道。
    王庾死后,叙州那么多的官员佐吏竟然没有人站出来凑资捐赠棺木,助其尸骸归乡,也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同时也未尝没有做给他这个新任刺史看的意思。
    只是王庾真就是得病而死,并非死于他人的谋害,他们动再多的手脚,也不可能惊出什么蛇来。
    “我跟三皇子请了三个月的假,此时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没办法率领左司人手在父亲身边守卫太久,而即便叙州当地没有毒蛇,但季昆这条毒蛇贼心不死,还是及早将其惊出来为好,”韩谦说道,“这或许叫引蛇出洞更好。”
    当世人对瘴气、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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