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选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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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冲坐在案前,手撑住长案才没有叫自己瘫倒下去,脸色惨白,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随他赶回舒州的军卒之中,竟然有人看到他被梁军捉住的情形。
    这也使得他之前的说辞,错漏百出。
    当然,更令他绝望的,是李知诰铁了心要揭穿他的行径,而十数逃归军卒皆在李知诰的掌控之下,他既便能编造说辞替自己辩解,也完全经不起推敲、质疑。
    “你这孽子,李家满门忠烈,脸都被你丢尽了!”
    看到这一幕,李普怎么还不清楚事情的一切?
    他气得浑身颤抖,站起来抬脚就朝儿子李冲当胸踹去,将李冲踹了一个四脚朝天,之后才将铁青的脸转过来,剐也似的瞥了李知诰一眼,长叹了一声,满腹怨恨的说道,
    “你的翅膀到底是长硬了,我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是该给你腾出位子来了。”
    说罢这话,李普便径直朝营帐外走去。
    李碛犹豫了一下,看到李秀手撑着长案起身,也随之起身离开,却是懒得多看李冲一眼。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李冲被梁军捉拿住的情形,但他们当时杀出钟离城突围时,亲眼看到埋伏于芽山脚的玄甲骑杀出之际,李冲怯于与敌死战,第一时间选择往东南缺口方向逃去。
    当时要不是高承源死命相搏,要不是韩谦刚好派一队精锐接应,不仅水师残部会全军覆灭,他们的侧翼也极可能会受到玄甲骑的突袭。
    李冲畏敌怯战之事不提,但倘若李冲当时没有战死或被俘,也应该是往东或往东南方向杀出重围。
    第一是李冲在惨烈的战事之中,没有伤病缠身,以他的身手,孤身一人想要穿过敌军的封锁线不会太难,不应该在洪泽浦及石梁县境内滞留那么久。
    第二,即便他所遇极其不幸,藏身之地的外围皆是敌军侦骑,一时无法脱身,但待敌军的围捕松懈下来后,以李冲贪生怕死的秉性,哪怕是直接进入淮东境内求助于信王杨元演,也不大可能会反过来冒险从寿州军控制的腹地穿过,直接赶到舒州来跟他们会合。
    李秀、李碛二人其实是早就怀疑李冲的逃归是有疑问,但亲亲相隐,他们没有提及这些疑点,甚至为了昌国公府的颜面,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李冲怯战畏敌之事。
    而李普此时拂袖而去,他们也明白叔父(父亲)心里多少有怨恨李知诰的“大义灭亲”,怨恨他未替李冲遮掩。
    要不然的话,仅仅确认两名军卒为梁军收买,就已经足够给韩谦一个交待了,没有必要将昌国公府的颜面血淋淋的都揭开来。
    虽说眼下的情形意味着昌国公府事后会受到朝廷更严厉的追责问罪,但李秀、李碛作为昌国公府的子侄,此时也只能随同一起离开。
    这便是孝道,由不得他们与昌国公府划清界线。
    不过,周数等原属于昌国公府一系的将领,这一刻却是坐在原处岿然不动,只是低着头不去看李普离开时怨恨的眼神。
    李冲逃归舒州,放纵军卒散播不利于黔阳侯的言论,他们都有所耳闻,却没有声张,也是指望能在朝廷追究水师及右神武军覆灭罪责时,他们能少受些牵连,毕竟李普上书建议水师奔袭洪泽浦时,他们都是附从支持。
    同时,他们心里多多少少也巴望着昌国公府这棵参天巨树不要轻易倒下。
    而眼下看来,昌国公府这棵参天巨树注定将轰然倒下,他们怎么都不愿跟着昌国公府一起埋葬。
    杨恩看着近乎瘫倒在地的李冲,心里也是微微一叹,跟李知诰说道:“是不是暂时将李冲收监于大营,待奏明陛下后再行处置?”
    “杨侯爷既然这么说,那便将他收入监中,但奏明陛下之事,还要请杨侯爷辛苦一番……”李知诰朝杨恩拱手说道。
    “好的,我这便回去草拟折子,待李侯参详无误,明日一早便派人将折子及案犯都送入京中受审。”杨恩点头答应下来。
    所谓亲亲相隐,不管怎么说,李知诰都不能公开进奏其继兄弟李冲通敌之事,再大义灭亲,最多也只能做到密奏其事,由朝廷另行指派官员过来追究其罪。
    杨恩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直接上参劾折子,将奏折及李冲等人一起送往京中,便能少掉许多周折,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掉这起事端。
    李知诰脸沉如水的示意侍卫将死狗一样的李冲以及三名用刑后血肉模糊的嫌犯都拖下堂去,杨恩以及其他将吏见没有其他事情,也都暂且告辞各回营帐。
    唯周数、邓泰还留在大帐之内。
    周数与周元弟兄二人,早年崛起营伍之间,与李知诰、柴建、陈铭升等人都在李遇帐前为将,李遇放弃兵权,归隐山野,他兄弟二人便自然而然投效到信昌侯府李普帐前效力。
    他们也是在这之后才知道信昌侯府、晚红楼与前朝神陵司的牵扯,但当时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跟信昌侯府切割关系;他们经李普撮合所娶生养子嗣的妻室,身份跟苏红玉、春十三娘一样,都是晚红楼所培养的子弟。
    这些年来拥立三皇子登继皇位,晚红楼、信昌侯府起起伏伏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弟兄二人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更多时候只能跟信昌侯府,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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