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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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沈白一发话,才追出来的官兵立刻返回来。
    莫名的,他们都听陆沈白的命令,也从陆沈白的命令中,察觉到他们从戎生涯中那经常出现的不同寻常。
    要出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沈白身上。
    他只是一个文官,却莫名叫这一堆泥腿子安心。
    那样文弱的手,风流俊逸的相貌,但郑重其事起来,却像一个手掌大权晓勇善谋的将军。
    “是你!”建宁王尖叫一声,白皙指尖指指戳过来,戳向曲瓷的脸。
    曲瓷吓了一跳。
    俄尔。
    树林中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行路声,是那堆流民来了!
    第16章 应敌   “今晚那些流民,是真的流民么?……
    陆沈白面不改色,只是沉沉望着簌簌而动的竹林。
    灯火憧憧,划破阴沉夜色,片叶如冰刀,劈斩开早春新开的稠艳桃花,抬头一望,蔼蔼山崖高耸之间,有人影在间或闪烁。
    “沈白!”
    曲瓷惊叫一声。
    陆沈白打个手势,安抚住她。
    在最开始的焦躁过后,林子里的人似乎停住了。
    双方沉默地对峙起来。
    静。
    极致的宁静。
    列队的军士目光灼灼,不自觉捏紧手心的兵器。
    “你怎么跟着陆沈白?你给我过来!” 晏承嘴角抽动。
    他刚安抚好怀里的娼伶,就开始找茬,见曲瓷一动不动,遂冷笑一声:“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本王眼皮底下!来人,给我把她抓过来!”
    “我——”曲瓷头大。
    有人看不过去,翻个白眼回:“王爷,那是陆夫人。”
    “陆夫人?”晏承惊了一下,又哆嗦着手:“你明明是个男的!你过来,让本王瞧个仔细。”
    曲瓷:……
    一堆军士:……
    大难临头,这个傻缺王爷,怕是真嫌命长吧。
    “大人,抓到了。”
    幸而孟昙回来了,打破了僵局。他将手里半死不活的男人扔在陆沈白面前。
    陆沈白打量着男人,男人猝然抬头,一把抢过军士手里的火把扔在粮车上,哔哔啵啵的火烧灼起来,继而,麻袋烧的崩裂开之后,大片粮食显露出来,在火光中莹莹颤颤。
    “是粮食!”男人高喊:“是粮食,真的粮食!”
    他形容癫狂,陆沈白脸色难看到极点,立刻下令:“按住他,警惕!”
    “是粮食,真的是粮食。”
    “从京城来的呢,是贡米吧?”
    “嘿嘿,我想吃。”
    “娘,呜啊——”
    一声孩童的啼哭,瞬间响彻云霄,曲瓷脊背绷直颤了颤,竹林里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影影绰绰的,仿佛虫鸣弱肉强食正撕咬,又仿若阴冷邪恶群鬼在喁喁嬉笑,片叶飞动声中,人人汗毛竖起,潮冷的汗如同贴着耳廓。
    “嗒——”
    分不清是自己的汗水砸在地上,还是这群流民冲出来的脚步声。
    “快抢粮食啊!”
    忽而一声尖利呼啸,四周竹林里蹿出上百个衣衫褴褛的难民,超半数人手里拿着简陋的弓箭刀戟。
    “唰——”
    所有军士抽刀列阵,是迎战的姿态。
    “孟昙!”
    孟昙应声,将手中火把对着尚未走上前的难民投掷过去,又用一坛酒砸碎在上面,火光扑蹿,镇住了不少人。
    但余下的人,早已在饥饿面前,丧失理智,绕过火堆,脸色狰狞就朝着粮车冲过来。
    曲瓷脸色发白,急声道:“沈白,不宜恋战,我听婶娘说,这凤栖山往前再走五里,有一处山坡,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们先赶去那里……”
    “赶?我晏承从来就不是缩头乌龟的——”
    陆沈白使一个眼色。
    孟昙径直飞掠过粮车,一把拖过晏承,小声道:“得罪了。”而后单手揪着衣领提在手里,脚底借力,就带着‘啊啊啊啊’叫的晏承落在一匹马上,他一抓缰绳夹着马腹迅速开道走了。
    “大家跟着孟昙,急速前行。除去平常赶车的,都随我在此殿后。”陆沈白吩咐。
    他竟然不先走么?
    军士中有人心中大恸,登时热血窜上心头。
    有人叫道:“我等誓与陆大人共生死!”
    “沈白——”
    “你先走。”陆沈白吩咐一个侍从:“照顾好我夫人。”说完又扭头,道:“阿瓷,你先走设防,我随后就到,恋战不是久策。”
    曲瓷眼睫扑闪两下,道:“好。”
    曲瓷带人离开,难民见粮食被带走,顿时暴起,官民扭打起来,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曲瓷回头看去,陆沈白混在人堆里,他单手提着长剑,素色的衣裳在人群里卓尔不凡,她看见他剑尖流光一闪,忽而心中猛然揪动地抽了一下。
    铅黑色的墨色长夜火兹兹压下来,她骑在马上,在呼喊声中,目光从一张张迥乎不同的脸上掠过,最后惊鸿一瞥般的,身下马嘶鸣一声,拉回她的思绪,她仓惶抬头,就看见陆沈白正好回头,隔着苍茫人群,他沉静而温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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