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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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托盘上还盖着一块绒布。
    温承奕回道:“一方白玉如意枕,献给太后,望太后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你倒是有心了,”太后微微颔首,命秦姑姑亲上前接过玉枕,道:“这玉枕多为青玉,白玉的可是难寻呢。”
    “赐座。”
    殿外侍女抬来了两把椅子放在阶下,温贵妃坐在了挨近太后的地方,温承奕则坐在了孟妱身侧。他微微侧眸瞥了一眼,便见孟妱两颊泛红,单手撑在案上。
    瞧她伸手去抓案上的酒盅,手却偏的厉害,恐她闹出什么动静,眼见酒盅要倒了,温承奕一把伸手按了过去。
    他佯作了一个挪身子的姿势,上座的太后与秦姑姑并未瞧出什么来。
    “妱丫头,你倒是清醒一点。”他唇间只开了一个小缝,与她侧首低语。
    男子的声音直灌入耳中,孟妱这方清醒了些许,担心自己再做出什么失态之事,孟妱缓缓起身道:“怀仪不敢搅扰太后与贵妃娘娘,先行告退。”
    太后只当她是待得闷了,便道:“你只在这宫里转一转,再回来,今日便在这宫里住下罢。”
    孟妱怔了一瞬,只回道:“是。”
    这宫中规矩甚多不说,只各个处所她也认不全的,自然还是想回王府的,可皇命不能违,她只得欠身谢过太后。
    既出不得宫,她便瞧瞧问了问殿外的宫人御花园的方位,缓步走了过去。
    才出了寿康宫不多时,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惊得她忙侧身站到一旁,让出路来。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温承奕大步上前,笑道:“这会子倒是清醒了?”
    孟妱愕然抬首,茫然的往四下瞧了两眼,才将视线凝回温承奕身上,疑道:“你怎的在此处?”
    温承奕不禁气结,微微倾身向前,孟妱连忙往后躲了躲,只听他道:“倒是真没少喝,想来连我与姑母进殿都不知晓了。”
    孟妱恍然如梦,“方才贵妃娘娘也来寿康宫了?”见温承奕笑而不语,她不禁蹙眉,她方才连礼都不曾向温贵妃行,“我当真冒犯贵妃娘娘了。”
    温承奕轻嗤了一声,道:“她今日来可不是为这个。”
    “什么?”
    “你不是要往御花园去,可认得路?还是让本世子带你一程罢。”温承奕笑了一声,便先走在了前头,孟妱只得小步跟上。
    御花园内有一片梅林花开的正盛,可眼瞧再好的景致也激不起孟妱的兴致。
    良久,一旁的温承奕开口道:“如今胆子大到连我们大学士都敢休了,今日原是来瞧瞧你怎样的凌人气势,倒不承想是这副模样。”
    一句话,果然便激怒了孟妱,狠狠白了他一眼,只顾快步朝前走着,不再搭理他。
    她到底身量比温承奕要矮上许多,快步走了许久,还是被他几步跟上了,“怎的还是这般小家子气。”
    孟妱不愿理会他,只闷着气信步在院子里走着。
    许是因憋着这一口气,她倒是一逛便走了好长一段路,觉着心内那股郁结于心之气倒似是散了一些,头上开始晕晕乎乎,身上也觉得有些乏累,瞧见前面的一张长椅便坐了下来。
    温承奕亦撩了衣袍,在她身侧坐下了。
    她不言,温承奕亦只静默的坐着。
    良久,孟妱低声道:“前几日,嬷嬷走了。”
    温承奕忽而侧眸望向她,思忖了一瞬,方知她口中的走了,是何意思。
    他将双手撑到脑后,倚在后靠上,淡淡问道:“见她最后一面了么?可有好好哭一场?”
    孟妱不知他言中之意,只微微点头,“嗯。”
    “这便够了,乳娘走的时候我还在军中打仗,回来已是一年后,乳娘家里的人早已将她连同她的遗物一并带走了,我可是想哭却连个地儿都寻不见。”
    日光透过绿叶,漏下一抹光照在温承奕的脸上,他眼角似有光亮。
    孟妱闻言不禁咬紧了唇,嬷嬷的衣裳是她亲手换的,也是亲眼看她安葬。
    玉翠说大夫只是说嬷嬷是摔倒中风抽搐一时不得医治而死的,她又找了几个大夫看过,都是这般说法。可她却是不信的,嬷嬷身子一向康健,绝不至如此。
    孟妱忽而出声:“你不知道,嬷嬷、嬷嬷是被我害死的,是我害了她。”她瞧着这满园艳色,心内却仍是堵得慌。
    温承奕顿了顿,侧身瞧了她一眼,长舒一口气,道:“想哭便哭罢。”
    *
    御花园的另一头,一身玄色常服的皇帝走在前头,沈谦之跟在右下,皇帝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问道:“那晁嗣可吐出什么东西了?”
    “倒是指认了几个无关紧要之人,但对温贵妃娘娘以及平阳侯却只字未提。”沈谦之在旁缓缓回着。
    皇帝双眼微眯了眯,继续向前走着。
    沈谦之又道:“他原是从外请来的,在京城并无根基牵连,也未曾查到他家人……”
    即便他想用些非常手段,也无从下手。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未变,审讯之人此等手段最是常见,他虽知沈谦之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也知道,对付有的人若不使些雷霆手段唬他一唬,便吐不出半点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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