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尾声(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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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飞奔而来。到了三轮车跟前,他看着眼里流泪的田震“噗通”跪下了,双手抱着自己的瘦脸大哭起来,他这一哭,使得喜出望外的赵尔芳晃晃悠悠地瘫在了地下……
    这是一个异常燥热的晚上,青云河的工地上、营区内仍然灯火通明,一片沸腾,巩固坝基、庆祝合龙,把人们忙的、乐的几乎忘乎所以;青云山上也像过大年一样,大食堂里酒香和笑声相融在一起,醉倒了花草树木,乐坏了峰峦溪水。赵尔芳将田震推回了小木屋,凭借着融融的灯光,她觉得田震的眼睛格外的灵动,面孔格外的英俊,她将他推到了床边,找来一个大盆,倒进了两暖瓶热水,再加上自来水,兑得不冷不热,然后取来一块洁白的毛巾对他说:“来我给你擦擦澡,然后咱们上床。”
    可是,听了她这句话,渐渐有了意识的田震却毫无反应,当她来帮他脱衣时,他紧紧抱着自己,偏偏不听她的。
    或许,她觉得“咱们上床”那句话说过了,她又改口说:“擦个澡吧。”
    但他还是不予配合。
    望着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她恍然醒悟了:原来他仍然没有接受自己!
    她尴尬地站在那里,眼里流出了伤痛的泪水:“真没想到啊,我给你擦了四年澡,你还这样待我啊!你就是块冰,也该融化了呀!”
    他还是不为所动。
    一辆吉普车开上了青云山,车上下来了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姜元成,他是以地区化肥厂技术科副科长的名义来联系购进木材的,在那个年代,虽然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说法,但进货方仍然会受到热情地接待。流通不畅,木材积压啊!赵尔芳见到了改头换面的姜元成,一阵惊慌,又一阵脸红。晚上,姜元成携带着礼品来到了卫生所,白天见过他的赵尔芳忙着沏茶、让座,坐在轮椅上的田震轻轻拽了一下新来的卫生院小戴,说出了四个字:“我要出去。”
    小戴推着他向室外走去,姜元成以胜利者的姿态,举手向田震致意,而站在屋里倒茶的赵尔芳竟然视而不见,任凭田震自由行动。
    屋里只剩下姜元成和赵尔芳了,赵尔芳打量着腰杆笔直,气质全变的姜元成,说道:“你成龙了。”
    对方却故意谦逊地笑道:“多亏组织培养。”
    “你成家了吗?”她羞涩地问。
    “你不成家,我是不会成家的。”他观察着窗外,答道。
    “你这是何苦呢。”
    “你不了解我!”
    她想想田震的冷漠,突然被眼前的这个痴心男人感动了。
    姜元成见她低头不语,趁机向她发起了攻势:“你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四年心血,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啊!”
    她抹开了眼泪。他又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调到我们厂工会,担任女工部长。”
    “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她抬头问。
    “我是厂里的技术大拿,厂长听我的。”稍停,他又说道。“尔芳,下一步我将负责外贸项目,我可以带着你出国考察。你不是有个姑姑在美国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美国啊。”
    这次,她心动了。
    姜元成走后不久,地区化肥厂来了一张木材订单,也来了赵尔芳的商调函。
    两年后的春天,青云山百花盛开,香气袭人。田震自己摇着三轮车行走在阳光明媚的林间,两只黄雀鸣叫着从高耸的树梢嬉闹着飞落在了小路上,田震从兜里掏出了珍藏已久的单筒望远镜,慢慢拉开,寻找着落入花丛的黄雀,忽然,他觉得树丛里随风飘出了一缕缕洁白的云雾,一个优雅的女子款款朝着他走来,那女子一身淡绿的裙子,发式精良,步履轻盈,肩上还挎着一个奶油色的小包,再看面孔,怎么跟当年米罗山上的那个女医护兵一模一样呀,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老了,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但他依然挺着望远镜,观望着向他走来的女子。她尽管神色淡定,眼里仍然洋溢着不安的情愫。他一边观察着她,一边不停地嘟囔:“怪了怪了,怎么跟真的一样。”就在他说话间,那个女子竟挡住了他的镜头,说道:“你不相信吗?”
    他摇摇头,楠楠地说:“我在做梦,不相信!”
    那女子突然抽掉了他的望远镜,但他仍然怀疑这是一个梦。她眼含泪花,哭诉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他拼命抖抖脑袋,惊大的眼睛仿佛凝固了,忽然他大呼一声:“我的妈呀,真是你吗!”
    尤蕴含这才一把抱住了他……
    这个中国式的情节,是不得不编造的,大家可看,可不看:随着生产条件的改变,粮食产量逐步提高,青云河两岸的农民终于告别了黑粗粮,吃上了精细粮,实现了梦寐以求的“馒头梦”。为了庆祝生活质量的飞跃,一九八五年中秋节的晚上,沿河农民在青云河库区举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中秋赏月活动。那天晚上,库区的灯光璀璨夺目,绚丽多彩,在库区的休闲台上,搁置了一长溜盘子,上头放着形形色色的馒头,在陈铁掌和秦国良组织下,一群群乡村男女围绕着一个特大馒头在欢叫。白发苍苍的谢书记在肖大嘴的陪同下走到了大馒头跟前,并跟大家一齐望着拦河大坝的另一端。在杏红色的灯光映照下,尤蕴含推着三轮车上的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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