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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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静了下来。
    甚至因着细吃慢嚼的不习惯,容裔还不留神呛了一声。
    华云裳听到咳声,愣愣停下来,她翕着两片唇瓣,有些弄不懂地憋住喉咙:“喀。”
    一声像是模仿,又似嘲笑。“噗”——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下人没绷住,鼻间漏出笑音,连忙把头埋下去。
    “啧,真傻假傻?”容裔意外地好脾气,剑斫霜雕的脸暖风溶落,视线落在华云裳沾了油花的唇珠,没有多想,下意识伸出指腹蹭了蹭。
    这么个木偶样的人儿,嘴唇竟出乎意料地柔软……
    “主子。”马蹄声住,奎的声音将容裔一瞬带回现实,“到了。”
    容裔沉静一霎睁开眼,修长的两指挑开帘栊,望向聿国公府的门楣御匾。
    柔情与掠侵交织凝上他的眉梢:这么个可怜的小花瓶儿,要是没我护着,可该怎么办啊。
    摄政王迈进华府门槛之时,被他认定“可怜无助”、本该在山寺中的华云裳,正在栖凰院组织丫头们蹴彩鞠。
    浓荫下乘凉的娇影倩嫋入画,身上拈银彩绣的曳雾百褶裙随人而动,波澜起十里湖光。
    再悠然不过的少女抱着白猫儿,抚手赏笑:“若再得几位丰肌俊骨妙年郎同乐则,便是更妙啘!”
    第20章 本王好迎王妃
    前一世婿翁,此一世王公,两世为人的二人对面相见,参商种种,翻头淡不过一杯清茶。
    厅中下人皆被屏退,容裔声色淡漠:“聿公做得好买卖。”说的是南乡卖粮事。
    华年叉着肚子笑:“掌中珍宝舍予他人,总想着找回不痛快,小家子习气,教王爷笑话了。”说的是前世嫁女事,这一句话出口,等同承认了他乃重生之人。
    大楚朝城府顶极的两位人物对视一眼,神思各异。
    遗憾满身的人,重活一世来总有太多憾事想要弥补,不屑女色的年轻王爷突然频频接近娇客,爱女成命的老将军却反常将人送离,种种违和,瞒不过同类的眼。
    与容裔的猜测相差无几——华年重生在十年前,也就是云裳五岁之时,所以方有了此后种种与前世不同的命途。送走云裳,是他想让女儿远离京华多事之地,可又何以突然将云裳接回来,容裔尚存疑惑。
    未等他问,华年先道:“王爷何时?”
    容裔反应了一下,此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低沉道:“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正是华年决定接女儿回家的时候。华年闻言苦笑,他拼命想让宠汝避开前世的劫难,躲开和她有纠葛的这个男人……天意命数,却仍不肯放过她吗?
    看着比记忆中更年轻也更冷锐的摄政王,华年不得不承认,此子无半分肖先帝,眉眼间透出的凛厉决绝却与高宗如出一辄。
    默然俄顷,他先卸下隐而未发的敌意:“……那时未及援救王府,亦不曾当面谢过王爷,护小女一世,王爷实践诺。”
    华年竟躬身向他揖礼,容裔惊震莫名,几乎觉得是哪里出错,声音猝不及防地变得喑哑:“国公莫非不知,她为我……”
    华年断然摆手,不忍再多听一字。
    “太.安十三年,谁是罪魁祸首,我还不曾老糊涂。上辈子,人人都说那孩子痴了,只我一直坚信她尚存灵识,那样聪慧的孩子,认得出谁人对她好……”
    说起这些伤心事,华年的神态又似苍老如昨。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月夜,同一场厮杀,容裔沉翳半晌,指节捏得哔剥:“我死后,发生了什么?”
    “那畜生被你断去一臂,失血不止被抬回东宫,待我领家兵闯宫的时候,老天已经收了他。算他死得容易。”华年语气很淡,“不过我还是屠了东宫。”
    短短几个字,听得容裔气血逆流。
    华年这些话若干年来无一人能诉,此时终于得吐痛肠:“容裔,你可知当我赶过去看见我儿的……我心里在想什么?——便屠了这天下,何处能偿还我儿一命!她去了,我这白发人活着何益,左不如杀个痛快,最后自戕在御林军的包围之下。”
    容裔没想到前世他死后还发生过这样的变故,沉寂之中,他突然冷声而笑,耸动着肩膀越笑越疯,隐有癫狂之势:“原来如此!原来,九州八方共吹嘘的煌煌大楚,不过三世而亡!”
    没了太子,没了摄政王,没了武勋上柱国,内忧外患的楚朝后路可想而知。
    然他死后,何管浊浪滔天。
    华年感慨良多,现下翻头去想,“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高宗陛下。”
    不是因为杀了他一个孙儿,而是毁了他万古基业。
    愧,却不悔。如若再有一次机会,他会亲手把剑锋送进容玄贞的心窝!
    乍从别人嘴里听见自己的便宜老爹,容裔眼神冷漠,心底的戮杀之欲猛然暴动,捏着玉扳指勉强压制,开口商议道:“既然前事讲明,本王与国公所为者一,就请国公订个日子,本王好迎王妃回……”
    “嗯?”
    压根没转这条筋的华年听见“王妃”,还想了一下那是谁。
    懵怔半刻,他掌不住笑了:“王爷你想什么呢?”转瞬沉目如冰:“此回邀你过府便说清楚,今后离我儿越远越好,老夫年老能饭,枪尖还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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