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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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到了一处小巷,两人下车,跟在后面,左拐右绕,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小院。
    两人入内,就瞧见正堂里坐着的人。
    “先生。”
    不管是阿鸢还是卓定,纷纷一惊,眼底带着喜悦。
    姚寒山却道:“灼灼,可是被带入宫中?”
    阿鸢赶紧说:“对,先前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皇上传召两位小姐。先生,不会是侯爷又出什么事了吧?”
    能让皇上传召沈绛的,除了沈作明之事,阿鸢也想不到别的。
    “无妨,我们先在这里等着。”
    等着?
    阿鸢忍不住说:“可是小姐临走之前,让我即刻去郢王府找三公子。”
    姚寒山没再说话,只是沉沉望着外面。
    阿鸢与卓定都不敢再说话,只能安静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敲门声,姚寒山的侍卫立即上前去开门。
    只听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男子入内。
    姚寒山起身走过去,两人在门外说了几句话。
    “确定吗?”他低声问。
    青衣男子点头:“大人在宫中的耳线来报,千真万确,三姑娘已经被关在牢中,大姑娘此刻出了宫。”
    “大姑娘如今在何方?”姚寒山问道。
    对方又说:“据我们的线人来报,大姑娘的马车出宫之后,并未直接回长平侯府,而是去了郢王府。”
    姚寒山点头,又交代了几句,让对方先行离开。
    “阿鸢,你现在与我一同前往郢王府,你能带我进入吗?”姚寒山问道。
    阿鸢眨了眨眼,随即点头:“先生我可以。”
    她是沈绛的侍女,这些天也是多次出入郢王府,所以王府的人待她极为客气。
    姚寒山入内换了一套衣裳,还做了易容,贴上胡子,连肤色都变成了棕色,完全变成了赶车的马夫,而不是一个文人。
    两人一路回到马车,阿鸢上车前,突然问:“先生,小姐没事吧?”
    姚寒山望着她殷切关心的神色,如同陷入沉思,许久,他低声问:“阿鸢,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救你的情景?”
    当年先生救她……
    这一句话,仿佛将她与姚寒山都拖入了记忆深处。
    那或许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黄河潮汛,沿江两岸流民成灾,衢州虽不算繁华重镇,却因离河道极远,并未受灾,因此不断有难民涌入。
    衢州到底是小城,哪里经得住这么多流民,因此官府便闭了城门。
    那些流民就只能在城门外祈求,哀鸿遍野,路有饿殍,沿途的官道早已经成了人间地狱般的场景,饿死的、病死的、奄奄一息尚存着一口气的,空气都漂浮着恶臭难散的臭味。
    沿途的草地、树皮,早就被扒了个干净。
    那年姚寒山出城归来,他在衢州已住了许久,一直等着沈家的小姑娘长大。
    他与沈作明约定,待沈绛五岁时,便由他授以诗书。
    姚寒山走南闯北游历天下,这等场景,哪怕见过,每次都还是触目惊心。
    城里的官府怕这些流民饥荒,每天都还是会施舍一些粥食,可是这么多流民,一个小小府衙又能给多少粥。
    年富力强的,尚且能争得一口活下去。
    那些老幼妇孺,便是抢也抢不过,争也不了争。
    姚寒山的马车正往城里走,他没掀开帘子去看两旁,天灾连连生灵涂炭,如此惨状,他既不能救人,也无法济世,看了也不过是徒增悲哀罢了。
    曾几何时,姚寒山也是自持满腹经纶,想要兼济天下,可是半生碌碌,到头来他所以为的明君,也不过还是如前人一般,满心满腹只有权势。
    何曾有半分百姓。
    他所追随的,全都成了一场空。
    直到马车突然停下,车夫在外面呵斥说:“你这小丫头,怎么没头没脑的撞上来,马蹄不长眼,踢到你该如何是好。”
    “贵人,求求你,救救我阿娘和弟弟吧,我阿娘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弟弟也快饿死了,”小女孩稚嫩而凄惨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姚寒山到底不是铁石心肠,还是掀开车帘。
    就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挡在马车前,留着半长的头发,枯黄干燥。
    她一抬手,细骨伶仃的手臂,仿佛一折就能断开。
    姚寒山沉默的望着她,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孩子。
    小女孩见他掀开帘子,以为是发了善心,立即磕头,“先生,求求你,救救我阿娘和弟弟吧,我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我会一辈子报答您的恩情。”
    姚寒山望着她,直到看见她肩后的一处红色胎记。
    流民的衣裳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者甚多,这小女孩的衣裳也早烂了大半,肩膀后面坏了好大一处洞。
    这才将她的胎记漏了出来。
    姚寒山走下马车,缓缓走到她面前。
    直到他垂眸,落在她的肩后。
    那里有一处格外明显的胎记,形如花瓣。
    ……
    “先生,先生,”阿鸢喊了两声。
    姚寒山转头看过来,就见阿鸢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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