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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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酒杯放在桌上,她豪气干云地吆喝:“再来一杯。”
    调酒师叹口气,再次拿起量杯开始制作。
    迷离的背景音乐中,殷妙低着脑袋,用中文轻声问道:“你这样有意思吗?”
    调酒师从酒柜里茫然地抬头,刚想说话,另一道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
    “你觉得呢?”
    调酒师看看左边绿眼睛的大帅哥,再看看
    右边双颊酡红的小姐姐,恍然大悟地擦着杯子。
    还以为和他说话呢,自作多情了。
    原来是小情侣闹别扭,我说呢,没事大半夜的喝什么“日落”。
    他自以为看穿真相,边摇头边叹息重新做了一杯,放到殷妙面前。
    问完那个问题后,殷妙骤然沉默,没再开口说话。
    路德维希却好像一无所觉,把她当成安静的听众,用德语轻声讲述起这些年的经历。
    “在海德堡读完哲学学位后,我去了英国牛津,在那里辅修企业经济学。”
    “听说过,恭喜啊。”
    “三年前,我还是进入了家族企业,不过是自愿的。”
    “唔,那也不错,好好干。”
    “两个月前,我申请调到华国分公司项目。”
    “挺好的,你不是一直都想来么?”
    “我是为你来的。”
    “……”
    “殷妙,我很后悔,那个时候和你分开。”
    殷妙捏紧了酒杯。
    她的心像被掰成两半,一半在烈火上炙烤,一半没入刺骨冰水。
    无尽的碳酸气泡一个一个冒上来,又在空气中接二连三地破裂。
    太晚了,这句话他说得太晚了,错过终究是错过,现在再提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她支着下巴低低地笑了起来,醉眼迷离,颠倒众生的样子。
    光洁的小腿在吧台底下,意味深长地蹭了蹭路德维希的脚踝,然后顺着裤管往上勾。
    “我也很后悔,那个时候……没有睡了你。”
    路德维希的手掌扣住她不安分的脚。
    “殷妙,”他声音微沉,语气中藏着难以抑制的怒气,“你喝醉了。”
    “切。”殷妙轻嗤,用力挣脱,把脚收了回来。
    她仰头喝完第二杯“日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喝醉以后的殷妙很安静,安静到你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她的醉意,只有靠近才能发现,她的眼神明明更加水润无辜,行事间却透出几分肆无忌惮的乖张。
    她充满挑逗意味地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肩膀,歪歪斜斜地示意他让开。
    路德维希没动。
    殷妙又不耐烦地踢了踢他的脚。
    路德维
    希终于站起。
    他面无表情地拽起椅背上的浴袍,整个罩在她身上,然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殷妙惊呼出声,条件反射地挣扎扑腾,可能觉得头晕,动作幅度慢慢变小,过了一会儿挪了挪位置,似乎在他怀里找到最佳契合点,软软地攥着衬衫领口,不再乱动弹。
    “先生,您……”
    调酒师喊住路德维希,犹豫地看向对方怀里不省人事的纤细身影,不知道应不应该管这事。
    “……您还没买单呢。”
    算了算了,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说不定床头打架床尾和,自己还是不掺合了。
    “挂到我房间吧,2216。”
    *
    第二天晨光破晓,殷妙从柔软的被子里醒来。
    她习惯性地先揉了揉脖子,这几年的工作经常各地奔波,她的颈椎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对枕头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记得临睡前自己明明让客房阿姨换了寝具,这会后颈却还是又酸又麻。
    半睁着眼睛翻下床,脚丫子摸索半天没找到拖鞋,她干脆光着脚,迷迷糊糊地跑去洗漱。
    刚踏进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面淋浴间传来哗哗哗的水声。
    她脚下猛地踩下急刹车。
    透明的玻璃门上雾气蒸腾,隐约能看到男人蓄势待发的矫健身躯。
    修长的手掌将湿透的金发往后拨,露出眼睛微阖的完美侧脸。
    殷妙当场石化,昨晚丢失的记忆像返潮一样迅速回笼。
    半夜敲门的路德维希,被关在门外的惨痛教训,酒吧里的酩酊大醉,还有那两杯令人上头的“日落”,以及“后悔那个时候没能睡了你”……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脸,昨天晚上,她究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以及,这里显然并不是她的房间。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退到客厅,仓皇得团团乱转。
    耳朵捕捉到花洒停住的动静,紧接着是玻璃门推开的轻微响声,她心神大乱,慌乱间脚趾头不慎撞到沙发脚上,被钻心的疼痛刺激得差点蹲地蜷缩。
    来不及了,殷妙随手捡起沙发上的黑色大衣,囫囵套在身上,一瘸一拐地溜出房门。
    匆匆跑去前
    台补办房卡后,殷妙终于回到空置一晚的房间。
    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平复急促的心跳,然后又一惊一乍地突然跳起,麻利地收拾东西、下楼、退房,一气呵成逃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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