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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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成什么水平?
    裴程平的脸顿时黑了。吃饭了。他转身往门外走,这才想起进书房找顾山海的目的。
    不过刚迈着大长腿往前跨了一大步,衣服身后就传来阻力,是顾山海紧紧揪着他的衣角。
    我教!明早开始跟我学,不准反悔!顾山海知道错了。未来养子想学画,他应该鼓励。
    不就是拿他做参照物吗?他愿意牺牲一下,丑就丑了!
    顾山海不但飞快答应了,还得确保对方不是一时兴起。
    他会毫无保留的将那些已经快失传的古法画技,教给对方。
    直觉告诉顾山海,如果能在天道之子手里振兴传统,让过去流传下来的画技,重新焕发光彩。或许对他的修为,以及完成这次委托都有利。
    因为在书房里耽误了太久,菜和汤都有些凉了。
    顾山海坐在餐桌前,觉得裴程平还有点小脾气没消。因为对方第一次没主动给他盛饭。
    顾山海判断的依据是在他动筷子之前,裴程平把面前的菜也全端走。他以为对方生气了,可是没一会儿,裴程平又将这几道菜热好了,重新端到他面前。
    少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山海不能很确定自己的推断,因为裴程平的态度难以捉摸。他不擅长揣摩人心。
    他猜不出来,干脆不猜了。
    埋头苦吃。
    重新热过的菜,味道没受多少影响,依旧美味。
    顾山海又没出息地饱餐了一顿,被对方的手艺征服。他已经对大橘猫鄙视的眼神,能做到熟视无睹了。
    第二天上午,顾山海起了个大早,开始正式授课。
    他跟裴程平很有仪式感的洗净双手,一起进了书房,搞得大橘猫以为他两关上门偷吃好东西,不告诉它,硬挤进门里,又被顾山海请出去,关在书房外面。
    虽然顾山海平时没事就撸猫玩,也经常迷糊做事抓不住重点。可是对于自己的专业,顾山海保持着对前人的敬畏和作画时的那份初心。
    他现在教裴程平的,也是当年他进入清风画院时,他的师长教授给他的。
    想学做画,先研墨。顾山海没有一开头就教裴程平怎么画人物,而是把一块墨锭递到对方手上。
    他当然知道有现成的墨汁,磨墨这种做法太复古了。不过这是他给裴程平上的第一课。
    墨锭是顾山海随手买的,品质不是特别高,没法和他当年用的比,却也不便宜。表面被做的花里胡哨,观赏收藏价值大于它的实用性。
    不过在顾山海眼里,不发挥它的使用价值,才是本末倒置。
    裴程平不笑的时候,像一团窜动的火焰。看上去整个人又凶又拽,眼神锋利有攻击性,接过墨锭时瞥顾山海的一眼,让顾山海觉得下一秒墨锭就会砸到他的头上,其实是他想多了。
    少年人主动要学画,也的确很认真的在研墨。往砚台里倒入适量纯净水,顺时针一圈一圈不快不慢的磨动,直到砚台里的墨汁越来越浓。
    机械式的动作,本该乏味无聊,却让赤灵绘心斗图师,天生浮躁暴动的心,在这过程中慢慢沉淀。
    研墨是作画前,静心的过程。也是思考的过程。
    如果是顾山海,这过程已经在思考构图,构思怎么落笔。放在裴程平身上,他思考的是这过程中的体会和收获,他隐隐悟到了什么。
    耗费了十几分钟,裴程平停下手,墨汁够用了。
    墨锭除了底部沾上了墨渍,实际体积一点都没有变小。
    墨很经久耐用。顾山海趁机给对方科普,古籍《文房四谱》里记载过一个事迹。宋代有一对兄弟,得到一枚廷珪墨,长九寸,筷子粗细,每天写了不下五千字,十年才用完。
    因为他的话,裴程平再次仔细打量手里的墨锭。
    它能用几十年?他手里的墨锭,有饮料瓶口那么粗。
    你想多了,别做梦!廷珪墨是南唐墨官李廷珪做的墨,放在古代都万金难求一指甲大小,你现在手里这块墨锭,没那么耐用。顾山海紧接着就提到了一个词,平平,你知道墨磨人是什么吗?
    此时的顾山海,神情严肃,姿势端着,不像他本人平时的样子,像在模仿什么老学究。
    不过顾山海这模样,在裴程平看来,怪可爱的,而且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裴程平走神了一下,又很快去思索这个陌生的词汇。墨磨人是什么典故,以前从没听过。
    是说墨很难磨吗?他推测道。
    差不多。顾山海鼓掌。
    顾山海回忆起当年他的第一任师长,虽然当他成为画君以后,对方仍然只是一名画家,在那所不特别有名的画院任教。顾山海却始终怀着对对方的敬意,记得对方给自己上的第一课。
    墨磨人墨没用多少,人已经入土了。顾山海拿起被裴程平研磨过的墨锭,掂了掂分量,感慨的把它又放回裴程平手里,让对方握好。
    当年教我的人,说了一句话。子不磨墨,墨当磨人。我也将它送给你。 顾山海无比认真的看着裴程平说,希望你把这块墨用完,不要成了墨磨人。
    这一段文绉绉的话,其实表达的思想只有一个:勤奋!
    在画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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