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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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摩根,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他喝下最后一口啤酒,神情平淡地瞥了满地的残尸一眼:“当然有啊。他们最近六个月穿的囚衣上,附着了一种无色无味、纳米级别的神经毒剂,能够影响他们的官能系统。一开始脾气变得特别暴躁,嗜肉,慢慢视力会减退,失眠,出现幻觉。五个月之后,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身体会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试图和毒素对抗,他们就会开始发烧。就跟你那次发烧一样,每天晚上退,白天烧,而且有传染性,到第六天,如果还烧,就直接死掉了,如果不烧了的话——”
    我接嘴:“就跟我一样,幸存下来了?”
    摩根扑哧一笑,指指外面那些死了一地的犯人:“你本来中的就是改良版,除了发发烧没别的症状,而且最后那针打的是解毒剂。其他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安乐几天,一发作就变成这样子啰。”
    “等等,摩根,他们发烧的时间前后不一,你是怎么样做到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发作的?”
    “哦,简单,今天是星期一啊,他们都统一换上了干净的囚衣,衣服上有诱发剂。你忘记约伯负责这家监狱的衣服外送干洗服务吗?收费还不便宜呢。
    “还有外面的灯,上次换灯泡的时候里面就放了一到四十度就会气化的诱发剂,开灯一小时之后便会进入空气。你知道的,有人晚上爱光膀子睡觉,我们不能让人家错过了人生仅有的一次变身机会啦。”
    我有一瞬间陷入了无言以对的境地。运筹帷幄、胆大包天、杀人如草芥的摩根和约伯与我记忆中每天在十号酒馆虚耗彼此生命的那二位完全无法重合在一起。
    只有从他啃烧烤的吃相,我约略能找到一点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
    我向后靠在栏杆上,眼泪紧紧地噙在眼眶里,语无伦次:“妈的,你和约伯太邪恶了,摩根,那些都是人啊,你们真的能下得去手啊?”
    他无动于衷:“人?”
    他向外面的修罗场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在向手持镰刀的死神致意。依我看,如果他本人扮演那个角色,肯定形神俱备。
    “我在这儿待了几个月,每天能见到各种各样来治病的犯人,像我这种医生,按理说是没什么道德底线的,结果呢,每次看过案例和病历,我唯一想做的治疗就是一刀捅死他们。”
    可能和他的专业有关,不管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摩根惯常都是十号酒馆的所有人中处事最泰然的一个,纷乱世事中的大惊小怪,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除非酒馆老板发神经,但反正摩根也没什么工资可以给他扣。
    好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情绪化的一面,还是为了一些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这个监狱所关押的罪犯很特别,他们来自世界各个地方,穷凶极恶,根据审判的法律又无法判处死刑,把他们关在普通的国家监狱,对其他轻罪的囚犯来说都是一种强力的威胁,可见其危险程度之高。
    如果奇武会的人心情不好的话,这倒真的是一个最适合大开杀戒的地方。
    但是,总有被冤枉的吧?
    我有一颗有时候很像娘们儿的小心脏。
    摩根很了解我,他搂着我的肩膀,语带安慰地说:“有的,有被冤枉的。”
    他扳扳手指:“三四个吧。奇武会在这六个月里面查过所有人的卷宗,但凡有疑点的都挑出来了。”
    他对我咧嘴一笑:“他们都染上了无名怪病,现在被关在另一栋楼的单独隔离室里强行治疗,帅吧!”
    他又很庄严地对我说:“为了对每一条生命负责。”
    信你才有鬼啊。
    四十一 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是我真是个娘们儿就好了,顺势可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个小鼻子,宣泄一下这么久以来我压抑得快要发狂的感情。我想了半天,艰难地说:“摩根,我觉得,我永远都做不到你们这样。”
    坚强?还是冷酷?我不知道用哪个词能精确地表述他们的所为。但这么多年了,大家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摩根不需要听得很明白,他说:“丁通,你不用跟我们一样,你不用跟任何人一样,你是你自己。”
    好了,煽情煽到这儿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我要是情不自禁地说要对摩根以身相许什么的,然后被一烧烤串儿插死,就太亏了。
    “现在人都死完了,我们做什么好?”
    摩根纠正我的说法:“死完了的都是囚犯,大门外现在还站着差不多有一百个荷枪实弹的狱警和狙击手呢。等里面自相残杀完了,他们会进来收拾烂摊子。”
    我大惊:“什么意思,接下来是要杀狱警吗?他们可真是无辜的啊!”
    摩根对我神神秘秘地一笑:“眼睛放亮点!”
    他站起来,靠在囚室的栏杆上,神往地看着外面。山雨欲来,但四周却陷入一种奇异的死寂,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你这儿的地段真好,一眼通览全局,进可攻退可守。”
    摩根,你是要在wittywolf成为李嘉诚第二吗?
    “喂,监狱里不存在房地产好吧,没法拿这个来作为推销囚室的噱头。”
    他把脑袋靠在栏杆上,有一阵子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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