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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道:“听下官的人说,崔大人昨天派人追了下官一整天,还怀疑下官将向棕拐到南疆来了?且不说下官近日没时间往南疆这边跑,再说了,崔大人口中的向棕这人是谁,下官属实不知。”
    崔娄秀厚着脸皮跟他讨向棕,可是,他有承认过他认识向棕吗?
    “你!”崔娄秀一语凝噎。
    “满长乐街坊的人都看到你当街掳走了向棕,你敢不认?”
    “不认。”谢行俭话说的很赖皮。
    向棕到了他手里,他就没打算将人再交出去。
    崔娄秀气的肿脸抽搐,扯到伤口后痛的牙齿直咧咧,伤口才包扎好没一会儿又裂开了,心惊胆颤的军医急忙又掏出绷布给崔娄秀换药,却遭到崔娄秀的拒绝。
    望着崔娄秀伤口白绷带上沁出渗人的血迹,谢行俭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活该!能惹徐大人亲自动手打的人,想来做出的事是非打不可。
    崔娄秀气的半死,悻悻道:“你别以为你是京城派来的监察使官就能为所欲为,向棕是江南府的百姓,本官作为一府巡抚,保护百姓安全是本官职责所在。”
    谢行俭继续装傻,佯装吃惊道:“崔大人百忙之中还念着百姓安危,此举真叫下官敬佩,只不过,崔大人您也说了,向棕只是江南府的一个普通老百姓罢了,怎么就让崔大人如此上心呢?还误以为是下官逮了向棕,竟连夜横跨豫州城,一路追到南疆,呵,崔大人有些紧张过头了吧。”
    谢行俭的语气随意,但言语间却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向棕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崔娄秀不悦道,“此人是京城向家的嫡长子。”
    谢行俭唔了一声,怪异的看着崔娄秀:“倘若下官没记错,向家那位嫡长子曾经是成王帐下的幕僚,几年前还是朝中通缉的罪犯呢,也就这两年才被皇上撤掉了通缉,据说人死在外面了,怎么,他还活着吗?”
    向棕之所以被朝廷宽恕,里面肯定少不了徐尧律的帮衬,除此之外,因为向棕身体病弱的缘故,朝廷又多年找不到人,后来隐隐处传出向棕已经病故他乡的说法,敬元帝听说后,便取消了通缉令。
    “他当然还活的。”崔娄秀咬牙切齿道,“他活与不活都跟谢大人无关,谢大人还是赶紧将向棕交出来吧。”
    谢行俭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徐大人比他先来的南疆,怎么崔娄秀不问徐大人要向棕的下落,偏偏找他干什么。
    他看上去,像是好说话的人吗?
    崔娄秀何尝不想找徐尧律询问向棕的下落,但崔娄秀不敢呐。
    刚被徐尧律狠揍了一回,此时此刻还往上贴,他不要命了么?
    帐篷内一直充当空气的徐尧律冷哼一声:“与其打听向棕在何处,你还不如跟谢行俭解释解释南疆万人军队的事。”
    崔娄秀在南疆海域窝藏超标士兵这件事,谢行俭早先已经在徐尧律那听到些苗头,加上来的路上,漕营将士将事情说的差不多,此时此刻他对这件事似乎不抱任何惊讶了。
    崔娄秀表现的比谢行俭还淡定。
    徐尧律作为皇上身边的监察御史,明明已经亲眼撞见崔娄秀的小动作,但第一时间没有上报到敬元帝那,反而只是将崔娄秀打一顿,可见徐尧律并不打算行驶监察御史的权力将崔娄秀押懈进京处罚。
    正是因为这,崔娄秀才敢肆无忌惮的站在这里任由谢行俭打量。
    谢行俭有些想不通,京中人人都说徐大人明镜高悬秉公处事,怎么到了好友这里,就全变了呢。
    徐尧律这么做当然有私心,崔娄秀驻守江南府这么多年,风评虽两级分化,但不得不承认,崔娄秀在任上非常认真负责,今年江南府接二连三受灾,换做别人,不一定能稳住江南府的局势。
    而私养军队是死罪,一旦这事捅到京城,崔娄秀必死无疑。
    崔娄秀此举是大逆不道,可作为和崔娄秀少年相知的徐尧律其实不太愿意看崔娄秀送死。
    徐尧律话音落下,崔娄秀眼底划过一丝诡谲。
    谢行俭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关注崔娄秀的一举一动,见崔娄秀面带异常。
    他眨眨眼,径自说道:“不防让下官先猜一猜,之前下官问崔大人,军政账册上每年为何多出百万两军饷,崔大人直言不讳的说南疆特殊,就是需要这么多的军饷,如今想想,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万人军团,吃喝拉撒,加上日常训练要用的刀枪,花上百万两银子都是少的。”
    谢行俭的话看似惬意无害,实则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割崔娄秀的肉,崔娄秀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绪莫名涌上心头。
    谢行俭笑了笑,起身绕着崔娄秀周围,从上往下审视崔娄秀,目光冷冽而讳莫如深:“崔大人养这么多兵,难道是想举兵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帐篷里的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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