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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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酬梦午觉醒来,却已是傍晚,羡鱼在厨房忙活晚餐,她只着中衣,披散着头发取了琴,刚拨了几个音,小厮便让侍女递来了名帖,说是郑家四郎求见。酬梦让人带他去了书房,自己手忙脚乱地换了衣服,羡鱼正好进来,“正好该起了,梳头做什么?”
    羡鱼接过梳子,随便帮她挽了个髻,用簪子固定好,酬梦道:“容递来了,不知何事……”
    羡鱼不高兴道:“这个时辰他还能有什么事,定是请你吃酒的。”
    酬梦急急起身,羡鱼看她的玉带都系歪了,便环着她的腰,帮她拆了重系,容递却闯了进来,大着嗓门道:“怪不得要请我去书房候着,这还没入夜就等不及了!”
    羡鱼红了脸,忙道了个福就退了出去,酬梦皱眉道:“不过午觉睡得久了些——这么着急闯进来是为何事?”
    容递道:“晚上是裴祭酒的接风宴,少湖他们中午喝多了,派了我来请你。”
    酬梦闻言悠哉往椅背上一靠,请容递坐,自端了茶吃,一边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递急得不行,哪里还有心情坐,“今儿上午进的城,述完职就回了家,许是跟回纥谈得不错,席面就摆在国子监。”
    “许是?”酬梦心道这事儿有蹊跷,裴淮这趟来回都没闹大动静,接风宴摆到他那凝园倒也罢了,如何还在国子监……
    容递急道:“父亲也不清楚,圣人私召了他,具体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茶那里也有,圣人亲遣了一拨教坊的官人,你不就喜欢那些吹拉弹唱的玩意儿?走罢——”
    酬梦懒懒地道:“我不去,你们自去潇洒。”
    容递笑道:“实在不行,我把易宵也弄过去行不行?”
    酬梦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去,不关他的事。”
    “你莫不是气治茗纳了沉沉?怪不得那小子磨磨唧唧的,这事儿本来该他来的……酬梦,这哥哥可要说你了,怎么能为个女人就伤了咱们兄弟的感情。”
    “要不然我请他来给你赔罪?”
    “大家都等着你呢,我要是不把你带去,这往后还怎么混?”
    他一着急,拉起酬梦往肩上一抗,这就要跑,酬梦勾起膝盖使劲往他心窝一顶,容递吃痛,这才把她放了下来,酬梦道:“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用枪给你挑出去!”
    容递倒在地上打起滚来,酬梦踢了他两脚,无奈道:“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就去。”
    他立刻爬了起来,奸笑道:“还张致个甚,这身就好,你本人可比上官靖那春宫册子里潇洒多了。”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容递拉着他匆匆往外跑,又道:“得,好弟弟,咱走罢,让人等着不好看。”
    羡鱼站在门口,跟了两步,酬梦却道:“你晚上早点歇着,别等我了。”
    上了车,容递感慨道:“还是你小子有福啊……家里这么个美人等你……”
    “你赶紧把崔婉娶了,不就也有福了?”
    容递实在纠结,他是想赶紧成婚,可崔婉是软硬不吃,如何也不许他纳妾,他叹了口气:“娶正妻又不是纳妾,叁书六礼麻烦着呢……我这辈子是只能有她一人了……”
    酬梦道:“我这辈子也就她一人。”
    容递正色道:“你还能不娶正妻?那我妹妹呢?”
    酬梦意味深长地道:“我可不敢高攀你们郑家。”
    容递又叹了口气,“得了,你这人,我也不敢把妹妹交给你,哎——无论怎么说,我都当你是亲兄弟——”
    酬梦笑了笑,没再说话。她难免有些紧张,风中有种奇妙的不安感,她并非害怕意外,而是害怕没有意外,等待的时间太久,酬梦怕就这样继续下去自己会被失望击溃。
    治茗在门口等着他们,酬梦一下车,他却有些踌躇,待酬梦走到他面前了,他这才恢复了往日的亲密,唤道:“酬梦——”
    酬梦倒不懂他这份尴尬从何而来,她虽然排斥他拿钱买人的做法,却也不能否认治茗的行为也算是避免了沉沉重演彩蝶的悲剧,何况治茗现在爱沉沉,这并不假。
    只是情爱移变是痴男怨女的宿命,酬梦也深陷其中,更无以自己的道德感规劝他的资格。不过她转而又想到:男人总是会夸大自己的影响力,连白崂也是这样,仿佛女人的日子只能围着他才能过下去……便笑道:“数日不见,哥哥清减了不少。”
    容递看他二人并无嫌隙,也笑道:“他那算什么清减,不过是得偿所愿后又难消美人恩罢了,你没见少湖,他可是真可怜——”
    “怎么?”酬梦不解问道。
    治茗道:“他不愿说,只是喝闷酒。”
    少湖最是心直口快,这件事却让他有苦难言,酬梦心下觉得怕是与郑燕燕有关,便试探道:“跟女人有关?”
    治茗低声道:“咱们这几个里面怕是只有你和他没为女人犯过愁……只是少湖,他更不是那种人,许是军中的变动也说不准——你开解开解,实在不行就灌醉他,酒醒了就好了。”
    容递在一旁偷笑,“你看,就说你这酒仙儿今儿任务不小。”
    酬梦道:“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怕是醉后那些愁苦才痛得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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