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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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
    公孙琢玉问道:害怕么?
    杜陵春没说话,呼吸顿了顿:有何可怕?
    他年幼入宫,什么事没见过,后来身居高位,每日更是犹如在刀尖上行走。虽惜命,却不害怕。
    公孙琢玉微微侧身,右手握剑,左手从帐幔底下伸了进去,在黑暗中摸索着抓到杜陵春的手,而后轻轻扣住,脸趴在床边道:司公
    他每次叫这两个字,听起来都像在撒娇。
    杜陵春垂眸看了一眼:何事?
    公孙琢玉将他的手拉了过来,然后把脸贴上去,问得直白又单纯:司公喜不喜欢我呀?
    杜陵春闻言心头一突,指尖一颤,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公孙琢玉拉住不得动弹。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在纱幔的掩映下,脸上温度忽然灼热发烫。
    他
    他喜欢公孙琢玉吗?
    杜陵春第一次这样不求回报的帮着一个人,第一次允一个人这样近自己的身,若说无情意,旁人不信,他自己也不信。那种欢喜是做不得假的。
    可
    可他是个太监,连男人都算不上
    杜陵春左手死死按着被子角,那薄薄的锦被下掩着的仿佛不止是身躯,还有那丑陋狰狞,连自己都不愿瞧见的伤痕。
    男子与男子本就有违天和,更何况他一介残缺之人。他们现在未到最后一步便罢,但公孙琢玉倘若日日瞧见那残缺伤口,难保不会心生厌恶。
    到那时,对方若后悔了该怎么办
    杜陵春欢喜又害怕,怔然又无助。他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感,竟是久久都难以开口,又恐对方离去,只能无意识收紧指尖,指尖沁凉一片。
    公孙琢玉
    杜陵春终于开口,嗓子却哑得发不出半点声音,一如他身上难以启齿的残缺。在朝堂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权臣,此刻眼中满是无助难堪。
    公孙琢玉用脸蹭了蹭他掌心,心想杜陵春是不是害羞了,害羞就算了,以后慢慢来。他抬头,握住对方的手,在指尖挨个亲了一下:司公安心睡吧,我在呢。
    公孙琢玉惯行虚伪圆滑之事,却又率真单纯,也不知是如何养出的矛盾性子。杜陵春每每对着他,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江州隆冬大雪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他望着街上的冰糖葫芦,很想要,很眼馋,很喜欢,但他买不起。
    杜陵春指尖轻颤,没忍住,碰了碰公孙琢玉的侧脸。他的胆子与勇气和现在的地位并不匹配,仅能支撑他做到如此地步。
    公孙琢玉不想吵了他休息,就没再说话。
    杜陵春还是睡不着,他心想更深露重,公孙琢玉坐在地上总是不舒服的,犹豫着开口:你冷么?
    公孙琢玉在外面点头:嗯,冷。
    杜陵春:
    这回答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杜陵春尴尬收回视线:冷就去偏房睡。
    不去,公孙琢玉趴在床沿上,让我冻着吧。
    他话音刚落,窗外忽然飞快闪过一抹黑影,公孙琢玉敏锐察觉,锵一声反手抽出长剑,起身挡在床前,警惕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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