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清欢 第4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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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曾布冲章惇拱拱手,撩起袍子坐下,“令郎怎地不一道过来?”
    章惇噙了嘴角,斜睨了一眼曾布,又望向侍立于厅中的曾纬和刘锡,笑道:“子宣,老夫今日方知晓,仲武家的大郎,原来是你义子呀。你瞧瞧,你这亲儿子四郎,还有这从千里之外赶来襄助的干儿子,都是人中龙凤般的好人物,老夫的犬子,资质甚陋,就不来丢人显现啦。”
    曾布眉毛一扬,道:“章公,你我曾是嘉祐二年同榜进士,官家亲政后,咱们又一同侍奉官家御前,东府西院,本为一家,今日,却是我第一次听你呼我一声子宣。”
    章惇面色微动:“老曾,你表字子宣,我呢,表字子厚,听起来,都是宽和中正的好字,为何你我二人,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曾布谦和地咧了嘴:“言重,言重了。你章相公的脾气,满朝武谁不知道,疾风骤雨似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官家都吃得消,老夫哪里就要与你势不两立了?贬斥元佑党人也好,大兴开边筑垒也罢,老夫与你在官家面前对着干,那都是对事不对人,老夫是怕你激进太过、何时埋下隐患都不知道。你仔细想想,你管着的那些台省各部,哪个敢对你说半个不字?哪个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去向官家奏对?如此,真的是助你成就一代贤相之举吗?”
    章惇一品咂,觉得曾布这老狐狸,真他娘的,说出的每一句都绵里藏针,每一针都戳向自己,却又显得他曾布只是公忠体国、毫无私怨。
    章惇摆了摆手:“子宣,公事去政事堂说,不必在此赘言。今日你我相聚在这此,就是来谈私事的。你曾枢相,有何指教?”
    曾布看了一眼刘锡。
    刘锡上前:“章公,赵延的事,末将请章公责罚。”
    章惇怒意骤炽,但看到刘仲武这儿子,眼神里一股不输他爹的沉稳老辣,章惇想到和刘仲武同为边臣的堂兄章捷,硬是将一股火气压了下去,作了长辈的和善之色道:“责罚一说从何而来?世侄出手这般果决,只怕老夫若修书说与章经略听,他倒要向你父亲讨了你去做副将,反正,环庆路和熙河路离得也不远。”
    曾布闻言,倾了倾身子,向章惇凑近了些,轻声道:“子厚,年轻人办事难免毛糙,你要不要替章经略问问这娃娃,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如何?”
    章惇眯了眯眼睛,犀利的目光投了过来:“赵延那畜生,跟了质夫章捷的字多年,吃了我章家多少恩惠,竟背主叛国。有什么好多问的?姜太公今日来禀报于我时,我便想,我那在边事上殚精竭虑的堂兄,定是恨不得亲手灌他喝下那杯毒酒。”
    曾布道:“都是一家兄弟,子厚,你帮章经略除了奸细,奏报给官家,也是一样的。”
    章惇一怔。
    曾布这话的意思是?
    他盯着曾布。他的眼角布满鱼尾纹,但双眼轮廓俊美,眸子也精光四射如青壮男丁。
    曾布冲刘锡扬了扬下巴颏,干脆向章惇挑明:“刘家这小子,莫看年轻,是个厚道谦逊的后生,不乱贪功。他就是给你章家报了个信。赵延这个西夏探子,是弄死在云山小筑的,又不是弄死在大街上,更不是在我曾府里头。尸首在隔壁,你的人看守着呢。接下来怎么处置,由子厚你看着办。”
    章惇这回终于确信自己方才没有理解错。
    他沉默片刻,果断起身,冲曾布作了个揖:“子宣有心了。”
    曾布还礼,又淡淡道:“老夫于公事上,都不是一味附和你,于这私事上,更有几句耿直之言,要说说。子厚,赵延这件事,也足以看出,质夫他,平日里或有察人之失啊。咳,也难怪,他催着朝廷给钱给粮,忙于在环庆路筑垒、营寨,确实太忙了些。你看,泾原路左右是个小地方,夏人也不是太看重,不如就让熙河路刘路帅,兼领了?”
    果然!
    曾枢相何等老于宦场之人!哪会白白舍一个恩义给政敌!
    章惇方才本就没有真挚的感激,估摸着曾布一定会谈条件。
    这条件也太露骨了!
    但有什么办法?
    小官家脾性古怪,又一心要照着先帝的路子开边拓疆。辽国倒还罢了,百多年来与大宋相安无事,西夏蛮子却始终没消停过,官家正是铁了心要收拾他们。自己当初打着“举贤不避亲”的幌子,推举了章捷做边臣,如今若不接受曾布和刘家的条件,惹毛了他们,他两家联合起来,捏着赵延的事、到官家御前告章家的刁状
    自古帝王皆多疑。谁能保证,官家赵煦,不对章捷,继而对他章惇,起疑心呢?
    无论如何,章惇决定先咽下这口恶气。
    “子宣所言有理。刘路帅将门出虎子,依老夫看,泾原路单独交给锡郎来带,也不成问题。”
    章惇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面向着刘锡。
    忽地,他却端起长辈的架子,对着曾纬道:“四郎,你父亲当年可也做过环庆路路帅,一介臣倒比那些边将还威风凛凛。你瞧着和锡郎差不多年纪,原也该去陕西五路历练历练才是,莫在开封城教脂粉味将男儿气熏没了。”
    曾纬恭敬回应:“霍去病十七岁领兵出塞,大败匈奴。听闻刘兄十五岁已能箭射夏军悍将。晚辈,是该多向刘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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