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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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看见那颗被评估为可临时落脚的小行星。
    荒废行星废弃已久,地面没有机甲收发站,没有近地面对接轨道,不具备一切让机甲正常停靠的要素。
    但对人来说,它的大气仍在运转,是颗至少能做到基础供氧的星球。
    崖会泉和沃修不约而同选择了迫降。
    他们降落于一片海域,本意是想以海水作为缓冲层。
    却没想到,这颗星球的海洋里暗藏玄机。
    双方机甲落入海里,在一路加速度下行的途中撞上了一个置于海下的防护罩,猝不及防间,机甲防护来不及叠加,幸好那海下的防护罩似乎只具备分隔海水的功能,像个倒扣在海里的水晶球,并疑似已多年无人维护,也是个年久失修的次品,脆弱得不堪一击,被两台没开火的机甲先后一砸,直接豁开一个窟窿,让两位天外来客直接砸进了它原本庇佑的海下空间里。
    崖会泉比较倒霉一点,他是先撞上护罩的那个球,机体在无防护的情况下经历冲撞,机甲内的驾驶员就也像个不系安全带坐碰碰车的傻子,人随着机身狠狠一震。
    即便有紧急释放的安全气体保护,在那种程度的震荡下,能提供的保护也很有限。
    等崖会泉在这奇异的海下空间里醒来时,他忍着浑身快散架一样的不适感,第一感觉是黑。
    这个位于海下的空间太昏暗了,它的护罩都已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多年以来无人维护,空间内的能源系统更是不知多少年没被启用过,也不知道以它原本的构造设计,这里究竟有没有灯。
    它就像一个被外人惊扰的墓穴,用寂静和幽深迎接了从天外来的访客。
    不过当时,崖会泉来不及去考虑自己究竟迫降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也没空去思考这鬼地方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这里又有没有设置过灯的问题了。
    他在简短评价过真黑之后,就飞快把因眩晕而涣散的注意力拉扯回来,从来自身体多处骨折的疼痛中分离出冷静与清醒,开始客观评估机体损坏状况,检查自身受伤情况。
    以及思考,域外联合那位跟他一起做了迫降,理应是离他不会太远的特殊部队指挥官,对方那里大致又是个什么情况。
    他还活着吗?崖会泉想。
    那一瞬间,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竟非常微妙。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更倾向于要是那人在迫降中也受了震荡,直接完蛋也挺好,域外联合的王牌驾驶员一生结束于星际交通事故,特别好笑这个选项。
    但实际上,当有关对方生死的念头刚钻进脑海中时,那个冷酷又尖酸的想法上似乎就盖了一只手,被崖上将主动掩住了。
    他似乎并不太乐意那么想。
    对于已经纠葛八年的对头,他好像没有他自己所以为的那么深恶痛绝,也不会在真正生死攸关的问题上过于尖刻。
    然后在一片黑暗与寂静里,他听见了脚步声。
    那声音其实非常的轻巧,如果不是正身处在一个彻底幽深黑暗的空间里,崖会泉猜他不会注意到这份动静。
    脚步声还让暂时是个睁眼瞎的他发觉,周围应当十分空旷,所以,那足够细小的脚步声才也引起了一点回响。
    很快,有人翻身上了已经停止运转且倾倒的机甲,停在舱门外侧。
    那家伙看来是还活着。崖会泉心说。
    他听见对方在开门前还像模像样地敲了敲门,并且敲的是一段两边太空军通用的敲击码。
    大致可解读为:在吗?
    如果崖上将此时还能动哪怕只能动一根手指也行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敲句回复,告诉对方:滚。
    八年时间,他跟对方从作战到口头交锋,试图压制对方一头基本成了本能。
    然而可惜的是崖上将此时不能动,他不仅多处骨折,还被自己的座椅、操作台以及凝结其间的保护气体给卡住了,整个人像个造型古怪的大型摆件,还被糊了一身的水晶滴胶。
    舱门外的人没有收到回应,他进来的时候动作好似就变急促了点。
    崖会泉听见对方的脚步声与之前在机甲外相比,确实是有个很明显的加快。
    明明大家都是人,也不知道凭什么沃修的眼睛就像更好使一些,周遭在崖会泉看来几乎纯黑的环境,却对对方动作不构成任何影响。
    那人一进入机甲内部,就精准找到了驾驶位的方向,大步朝摆件一样的倒霉驾驶员走过来。
    他会说什么?崖会泉猜他可能是卡得太无聊了,所以才会想些有的没的问题。
    沃修会说原来你还没死,还是你竟然也还活着,又或者这在对方看来是个绝好时机,只要对方在发现他还没死后补上一枪,就一切都结束了,域外联合会从此少一个心腹大患,反正这里就只有他和对方,对方完全可以之后回去汇报,就说,星盟那位自视甚高的崖上将却死于一场星际交通事故,把死得很好笑的头衔摆到他头上来?
    动弹不得的人思维一不留神有些发散,等他把自己兀自按捺的念头都以己推人,试着套给了沃修。
    崖会泉就终于发现,到达驾驶位旁的人来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做。
    哎。良久,那人就终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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