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3)
转头上了三楼。
旋即他眼前一亮。
这回他运气足够好。
俞一承就站在三楼窗边,端详着附近的陈设。
更重要的是,他身边没有人。
得来全不费工夫。
俞先生。
浸了春泉水一般的声音陡然响起。
谢祺从俞一承眼中看见了自己。
倒也是要感谢邵连,刚刚他被逼得演了回伤心模样,反倒让眼睛更水润了。
他知道自己眼睛好看,也知道怎样让自己眼里的水光怎样不偏不倚地、直直地落到别人眼里。
谢祺?
是他喜欢的声音。
低沉醇厚,让他想起那个雨夜,伞一撑开,风雨便被阻隔。
是我。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声音轻飘起来,似有甜意。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这是猎手遇到心仪猎物时的条件反射。
嗯,猎手。
他在风月场上流连已久,惯会招蜂引蝶,明面的,暗戳戳的,一切熟稔于心。
甚至还没等他细细思考,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例如变了点调的声音。
又例如,微微弯起的眼睛,悄悄泛起的酒窝。
唔,专注又带着点倾慕的眼神,恰到好处。
对于俞一承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而言这种眼神应该比较适合?
事实上,在他考虑这点之前,他已经下意识展现出了这一切。
就算俞一承无动于衷也无妨。
他从不吝于对看中的人施与耐心。
至于耐心程度,因人而定。
俞一承显然享有高额度。
啊,他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成熟的。
谢祺心底感叹,面上只轻笑。
眼里水光熠熠的,叫人无法忽略。
你是学美术的?俞一承往下扫了一眼,忽地发问。
嗯?
他记得俞一承应该对他并不熟悉才对。
这个包很适合装画画工具,他看向谢祺手里的包,你喜欢用这种画纸?
谢祺的包的确这几天特意定制的。
他有自己的习惯,自己画画的东西一定要按想要的方式放好。
他刚刚抽出了画,连带着里面的画纸也刚好露出一角。
是。谢祺语气轻快,我是带着画过来的,想一边看展一边把这幅画画完。
跑来画展却自己画画?
要知道这个展厅总共三楼,规模大规格高,开放半个月,一票难求。不少人看都看不过来。
小朋友还挺独特。
俞一承升起点兴趣:
在展厅里画画?想画什么?
谢祺不直接回答,只是抽出了包里的画。
画中是雨夜,高大的人正作势递过来一把伞。
光线太暗了,还在犹豫五官怎么处理。
他轻描淡写。
身边人没有说话。
画中人衣着描绘细致,身边的酒吧招牌也相当显眼。
这暗示足够清楚。
周身寂静。
既然光线暗,那也没必要画出来,良久,俞一承的声音传至耳中,看不清的东西,没必要再费心寻找。
他声调微冷。
先前在酒吧里见到这青年与人相谈甚欢又与自家表侄拉扯,他本无意管人私事。
可眼下这小朋友竟然明晃晃地把心思打在他身上来了。
真是不安分。
不知分寸。
就算光线暗,也看得清,忘不了。
谢祺抿了抿嘴,声音轻轻。
略微示弱的姿态,他眼睛忽闪,做得得心应手。
要是真忘不了怎么会画不出?
俞一承毫不领情,无动于衷,脱口而出。
几乎称得上冷诮。
这人。
谢祺深吸口气,变了神色。
俞先生咦,谢祺你也在这?
另一人声音传来,打破僵局。
是闻凌。
他拿着份文件走到俞一承面前,面带疑惑。
没事,谢祺抹去心头不快,向他勾起笑容,刚刚我在向俞先生请教。
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闻先生。
俞一承的声音拉回了闻凌好奇的目光。
两人就设计合作聊了许久,并行下楼。
谁把画扔废纸篓里了?闻凌眼尖,这画都已经裱好了。
展厅设计巧妙,楼梯转角有好几个造型奇异的废纸篓。
泛着金属冷光的画框正横在纸篓上,堵住了开口。
放错了吧。
俞一承看了一眼,一顿,走上前拾起掉落一旁的画纸。
这画?
闻凌心下只觉得奇怪。
他的合作伙伴兼老板,在自家的展厅里,放着误被扔进纸篓的裱好的画不管,捡起地上一张轻飘飘的画纸?
而且这画似乎还没画完,线条稍显潦草。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他只打趣一声作结:
这画里的袖扣和你的还挺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祺:再不给他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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