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抬手在猫头上敲了一个栗暴,随后就喝令左右,把瓦罐寺后殿的这头青牛牵出去宰了,但肉不能吃,抽筋扒皮,牛尸大卸八块,用牛皮裹住,找个猪槽装了,然后挖地埋藏。
    几名亲随答应一声,就要上前动手捆绑那牛,就听屋里的棺材盖子嘎吱吱响了一声。外边大雨如注,炸雷不断,众人吃了一惊,还道是有尸起之事发生,纷纷拽出腰刀来,护在张小辫儿身前。
    雁排李四骂了一声,抬脚踹开棺盖,提刀便剁,谁知棺内却躲着个披麻穿孝的女子,叫道:“军爷不需粗鲁,奴家还是活人。”说话声中已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给雁营众人道个万福,自称是本地人氏,出身书香门第,奈何生来命蹙,嫁与了青螺镇烧饼铺的赵六为妻。夫妻两个起早贪黑,辛苦经营烧饼铺子,虽然只够度日,倒也过个安稳。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赵六被贼寇所杀,连铺子也一并毁了,没了安身之所,只好搬到荒废的瓦罐寺后殿孀居,打些牛油烧饼,托人到镇外贩卖,换了钱粮为生,独自伴着放置亡夫衣物的空棺守灵至今。
    那孀妇又说,这青螺镇里的人大多逃难去了,镇子里只剩下些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之辈。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大伙早都成了惊弓之鸟,远远望见有许多人马在岭子上出没,便急忙卷了家当躲避起来。她一个妇道人家,慌不择路,就藏进了空棺材里。如今举家产业,仅剩这一头青牛,听见军爷们要将此牛牵出去杀了,故此惊出声来。
    雁排李四见这女子妖妖娆娆的,形迹十分诡异,便逼问她说:“咱们雁营都是官军,又不是山贼草寇,兵甲旗号甚是鲜明,你们这些贱民都不带眼睛吗?看见官军为何躲藏,莫非暗地里敢与贼寇相通?”
    那孀妇低着头,轻声细语地求告道:“军爷切莫见怪,咱们安分守己的良民百姓,赶上这么乱的年头,不管是山里来的,还是水上走的,可都是惹不起的,猛然见山里来了这许多手持刀枪的兵勇,怎能不慌?”
    雁排李四见她对答如流,处处遮掩得滴水不漏,话中竟没破绽可寻,但如此镇定自若,哪里像个守寡独居的孀妇。这番鬼话瞒瞒旁人也就罢了,又怎瞒得过雁营的四爷。他心想:“我若现在一刀剁翻了你,却坏了雁字营的名头,四爷倒要看看你如何兴风作浪。”于是假意理会了,收起出鞘的秋水雁翎刀,冷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雁铃儿和其余几名亲随,也都是心明眼尖的人,知道这小寡妇果是蹊跷,不免暗自提防起来,此时就见那赵氏孀妇两手捧起一钵烧饼,缓缓递上前来,要请雁营的诸位军爷享用。
    雁营众人剑拔弩张,只要那孀妇胆敢轻举妄动,就能当场将其乱刃分尸,而张小辫儿看罗汉猫并未开口,自知劫数未到,暂且不会有什么凶险,胆气也随即壮了几分,就问道:“小娘子这烧饼,可是青螺牛肉馅儿的?”
    那孀妇道:“先夫传下的烧饼手艺,是上好的拆骨牛肉馅儿料。”说着就将青螺烧饼捧到众人眼前。
    张小辫儿看到烧饼中的肉色黑紫,连皮带骨剁得稀烂,全不似牛肉成色,虽然酱汁浓重,却盖不住隐隐约约的一股尸臭。他偷眼一看脚旁的长面罗汉猫,那只斑纹如画的大花猫,正自蜷伏在地上,蹙眉瞪目,颇有厌烦之意。凡是通灵之猫,最憎恶吃死尸腐肉的东西,张小辫儿见了罗汉猫的神态,已知烧饼馅儿是人肉做的。
    张小辫儿断定那妇人必是漏网的塔教余孽,正要喝令手下发难,岂料那始终低着头的孀妇忽然抬起脸来,露出一张厚施重粉的惨白面孔,两眼含恨,似是要流出血来,张开口吐出一条长舌,舌尖分为两叉,咝咝作响,竟像是毒蛇吐芯一般,直奔张小辫儿激射而来。
    好在雁营众人早有防范,雁排李四最是眼明手快,怎能容她刺杀营官,骂声妖妇,一刀挥去,说时迟,那时快,雁翎刀早剁在她的肩胛骨上,将她砍翻在地,抬脚踩住,其余的团勇蜂拥上前来,当场捆作了五花大绑。
    塔教不过是会些造畜的邪术,专做偷尸盗骨、拐卖童男童女之类见不得光的勾当,撞在雁营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那孀妇虽然有些诡异手段,但得分碰上的是谁,雁排李四岂是易与之辈?她既然失手被擒,肩头又伤及骨,疼得实在是熬不住了,自是和其同党一样丑态毕露,不断开口讨饶。
    张小辫儿也不命人给她裹伤,只教人拿刀子挑去她舌上的毒囊,然后就地加以盘问:“如今你落在雁营手中,趁早绝了活命的念头,按理就该一刀一刀碎割了你。但小娘子如此青春貌美,三爷怎会忍心加害,只要你如实招来,什么都好商量。”
    那孀妇见大势已去,只好和盘托出。原来这孀妇是塔教中的蛇母,自从教主白塔真人被官府处决之后,整个教门都被彻底剿灭,蛇母躲在青螺镇瓦罐寺里,从死尸身上割肉,打成肉馅儿,裹在烧饼里贩卖,置了一具空棺材作为教主灵位,暗地里发誓要报仇雪恨,但多次潜入灵州行刺,都因为戒备森严,没能得手。
    今天一早,她看见官军进了镇子,本想远远逃开,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远远瞧见了雁营的旗号,自道真是冤家路窄,看来不是冤家不聚头,一狠心就躲入棺中等待机会。可事先准备不足,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