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 第121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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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樘举手,把面前的一叠供词拿起来,腕子一抖,往外掷下,刹那间,白纸黑字,飘飘扬扬,如雪片儿洒落在曹墨跟前儿。
    寂静无声中,只有心跳怦怦然,曹墨弯腰,将一张张供词捡起来,他垂着头,仓促看了会儿,只觉得眼前字迹飘舞模糊。
    手中攥着这许多供词,曹墨涩声问道:“白大人,这……这是何意?”仍要负隅顽抗。
    白樘不答,只双目沉沉地望着他,曹墨对上这种眼神,忽觉得自己额头必然写着“穷途末路”四字。
    窒息之余,曹墨道:“这上面所写的……竟是无稽之谈,原本……夏秀珠跟曹白之事,下官还被蒙在鼓里,还是底下人对我说明才知道的,起初尚且不信呢,是内子跟舍弟不见了之后……才无奈信了,如今这些刁奴为何又反诬告下官?下官着实不解。”
    白樘嘴角微挑,是一抹极重的嘲弄之色。
    曹墨低了低头,把心一横道:“求大人看在同朝为官的面上,明察此事!还下官、清白!”
    白樘听到这里,才极缓慢道:“清白?你也配。”声音甚轻,但字字如针,刺得曹墨心惊肉跳。
    白樘却并没再理他,只吩咐道:“传进来。”
    一声令下,门外有个人小步走了进来,曹墨回头一看,手中握着的供词呼啦啦地又坠落地上,双足也似钉在了这刑部的大堂上。
    当看见这人出现之时,曹墨才发现:实在天真,原来自己进了一张早就布置好了的网。
    堂上的白樘,便是张网的人,从他迈步进刑部的那一刻,他已经一头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而他的一举一动,在上坐着那人看来,不过是可笑的垂死挣扎罢了。
    第107章
    虽是深秋,夜间却仍有些燠热之气。
    曹府之中,夏秀珠带着丫头晴儿,一路往曹墨书房而来,将到书房之时,隐隐听到里头有说话的声音,听着仿佛是个男子的声。
    本以为并无外客的,夏秀珠闻声止步,回头对晴儿低声道:“这会子了,怎么还有人在?”
    晴儿道:“也并没有人提起,莫不是二爷?”
    夏秀珠又往窗边走了两步,见窗户掩映,那人却背对自己,可看着并不是曹白的背影。
    夏秀珠一笑,才要走开,却听那人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拜托御史大人了。”
    曹墨笑道:“无妨,早先理事也已经同我打过招呼了,其实也并非什么极大的事,只是有些不好听而已,何苦闹出去大家脸上无光呢,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
    夏秀珠听是商议公事,心知不能久留,便转身欲去。
    此刻先前那人道:“若是朝廷官员都如曹大人这般通情达理,懂得同僚相护,那众人又何苦惶恐不安至此?”
    曹墨笑了两声,道:“也不怪你们家大人心慌,委实是那白樘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先前好端端地还要改动自古以来的‘八议入律’呢,可知朝中百官,暗中也无不恨着他?”
    夏秀珠听到“白樘”两字,因停了步子,又叫晴儿噤声。
    夏秀珠因出身官宦之家,兄长又是御史,自然知道何为“八议”,既是亲,故,贤,能,功,贵,勤,宾。
    简单说来,便是皇亲,皇帝故旧,德行出众之人,有大才干之人,于国有大功,三品以上官员及爵一品位之人,勤于政务,国宾之尊。
    若是这八种人犯了律法,三法司无权审理,只能先上奏皇帝,在皇帝御批之后再行事。
    这对一些皇亲高官来说,自然就如同一张护身符一样。
    然而在前段时间,白樘竟上了一道奏疏,大有撼动八议之意。
    却听那来人也随之道:“这白侍郎也忒多事了,都说他年青位重,将来这刑部尚书之位自也是他的囊中之物,难道他不是大官儿么?好端端地竟给自个儿挖坑,还得罪了这许多人,倒不知是为了什么。”
    曹墨冷笑道:“还有更可笑的呢,因皇上不准此情,他不死心,不多久竟又上了一道奏折,提的更是很不上台面的刑律,便是说什么……须要遏制官宦之家蓄养娈宠之风,更若是淫及良家子女,凡九岁以下者,是官员则革职,商贾罚没家产,百姓流放等话……像什么样子。”
    那人叫苦道:“可知正是因为如此,我家大人心里掂掇不安呢!生怕给他捉到了,暗中派人仔细打听,却闻听圣上竟并未驳斥……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故而请御史多行疏通才好。”
    曹墨道:“放心。所以说他无事生非,正经的人命官司等还忙不过来,却只管这些无足轻重的,何况……论理说来:这也不过是寻常风气罢了,玩乐而已,你我皆都懂,如今但凡当官儿的,豪富之家,甚至各位王爷家里,谁身边儿没有两个略清秀点儿的孩子伺候呢?倒要他多管闲事?弄得怨声载道。”
    那人连连赞同。曹墨说的兴起,便又道:“我们暗中议论,都说他多半是身有隐疾,不然的话……如何正妻生了公子后不多久亡故了,他一直到如今十多年,兀自是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连个花酒都不去喝?不过,看着正经,身边儿原本倒也跟着两个极出色地孩子,私底下究竟怎么样,谁又知道呢。”说到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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