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 第74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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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现在能以什么身份去呢?
    柔嘉微微垂眼,轻轻开口道:“我又不是大夫,找我有什么用呢?”
    “公主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陛下这岂是伤病……”
    张德胜有些着急,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嘴硬,若是再拖下去,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可无论他怎么着急,对面的人只是低头不语。
    张德胜叹了口气,踌躇了许久还是劝了一句:“公主,这种话原本轮不到奴才说,但陛下对您真的很好,虽然有时候不说,但您只要细想想便能明白了。就拿之前推了和亲的事来说,就您这身份,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和亲人选了。自那晚您露了面之后,您以为只有阿木勒一个王子想娶您吗?当然不止,只不过其他的诸位都被陛下寻了各种借口回拒了罢了。
    还有您逃走的事,陛下明明气得厉害,却还是派人暗中保护您,他原本只是打算吓一吓就让您回来的,谁知道却出了妓院的事,为了您他不得已打草惊蛇,提早对白家动手,又要承担诸多风险。现在白家蠢蠢欲动,他又不愿意娶周存正的妹妹,一边忍着旧伤,一边谋划思虑,这般劳心伤神,这伤还不知何时能养好。
    太后娘娘更是,因着之前一连几次的事,她如今与陛下已然离心,最近又联合白家逼着陛下立五皇子为皇太弟。
    前朝后宫没一个清净,您便是不为着私情,为着这大缙的江山,也合该去看看陛下!”
    他一字一句,字字泣血,眼见着就要跪下了,柔嘉连忙扶起了他:“公公,我又没说不去。”
    柔嘉掐着手心叹了口气,她只是太久没见他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罢了。
    第62章 醉酒   “朕看你这个总管是做腻了是不是……
    小雨淅淅沥沥,宫道又深又长,柔嘉从未意识到从掖庭到太极殿要经过那么多重门,拐过那么多道弯。
    路途漫长的让她尽管撑着伞,肩头还是被斜斜的细雨打湿了。
    冷风一吹,她细白的手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险些握不住那沉重的油纸伞。
    “公主,冷不冷?”
    张德胜走在她侧后方,一打眼瞧见那单薄的背影和半湿的肩头,略有些不忍。
    “还好。”柔嘉摇了摇头,“公公我们快些走,早去早回,我明天还要起早。”
    起早?张德胜差点忘了这一茬,也跟着加快了步子。
    一入门,扑面满室的热气,熏的人浑身舒畅。
    这宫殿仿佛无论多久都不会变似的,柔嘉扫了一眼那鎏金熏笼,靛青瓷瓶和那扇云母屏风,再低头打量了自己一身洗的微微发白的宫装,下意识并了并自己打湿了的脚尖。
    “陛下正在里面休息呢,他一醉酒,脾气就格外的坏,我等皆近不了他的身,公主您也小心一点。”
    张德胜躬着身端着一碗汤药递给了她。
    柔嘉站在外面,依稀听得见他粗沉的呼吸声,大约是醉了酒又发了病,这声音并不匀称,听得她忽有些心悸,久久没去接那托盘。
    “公主?”张德胜又叫了她一声,“陛下如今还在病中,有多大的恩怨都不妨以后再说,再说若是陛下出了事,那您舅舅就算有冤情也昭不了雪了是不是?”
    他们一个个惯会拿这些冠冕的理由来逼她,柔嘉虽是看破,到底还是心软,没再多说什么,拿了托盘进去。
    内殿里很安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再听不见什么别的动静,仿佛一头受了伤的猛兽一般,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教人没走一步都不敢踩实。
    因着他还在病中,里面只留了一盏细细的烛火,外面又罩了一层黄绢,朦朦胧胧的只照亮那床头的一角。
    柔嘉对他的内殿很是熟悉,因此尽管光线并不亮,还是凭着往日的感觉朝着那床铺走去。
    然而,没走出几步,脚边忽踢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柔嘉吓得脚步一顿,直到那东西撞到了床柱上,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响,才听出那原来是个酒壶。
    柔嘉平了平气,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又发觉这地上横七竖八地扔了好几个酒壶。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心生疑惑,他不是一向最爱整洁干净吗?
    从前他连看过的书页都捋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折痕,如今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内殿里狼藉成这个样子?
    柔嘉环视了一圈,小心地捧着托盘放到了床边的案几上。
    离得近些,她一抬头看见灯光下的那张脸,忽然有些失神。
    他一贯是极为精神的,从前拉着她胡闹了一晚上之后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有时候早上她还在睡着,却能听见他已经到了后殿的练武场里和侍卫角力了,往往她刚起身,他却已经下朝或议事回来了。
    如今这张脸的眉眼仍是那么凌厉,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修养的缘故,脸色比从前略略泛了些白,从前利落分明的薄唇现下微微抿着,唇上血色浅淡,又削减了一分压迫感。
    烛光一摇晃,恍惚之间倒让她想起了当年的几分样子。
    那时候他还是翩翩少年郎,远没有现在这般成熟冷硬,也不像现在这样气势逼人,说起话来泠泠如山间泉,皎皎如松上月,虽也疏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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