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3)
可转念一想,万一丛老板也不知道那花儿的意思,只是看在楼老板的面子上给她捧场呢。
被自己这么一说,岂不是要叫丛老板下不来面子了。
她边自己琢磨着,边小步往客厅里挪,可一直挪到沙发边儿上了,心里也还是没琢磨清楚。
丛山解开衬衫顶上的几粒扣子,露出半边精壮的麦色胸膛来,也不说话,只是好笑的瞧着她。
见她脸上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又犹豫,心里不知为何渐渐放松下来。
这是楼小春在身边的时候,都不曾感觉到的安稳舒心,好似看见这人,心里便没了别的念想,就想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林映棠忽的长出一口气,一手扶着单人沙发站住,朝丛山瞥一眼,犹豫着开口,“方才我见师父出去了,丛先生没陪着一起?”
“我不是你们得意楼的人,去了不合适。”他缓缓说道。
林映棠哦了一声,指尖无意识拨弄着沙发背上垂下了一截白纱流苏,抿着唇顿了顿,又问:“丛先生和师父的关系真好,我们戏楼里都说,等过了年,你们就要成亲了。”
“看来你们戏楼经理该罚工资了,什么没着没影的事都叫乱传。”
林映棠听着,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眼前这往日里瞧着很好看的流苏,也格外刺眼睛,忍不住勾着小指一拨弄,只挑着那流苏撇到沙发背上去。
丛山瞧着她的动作,心里一笑,他知道她有话要跟她说,至于要说什么,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总归这一些事,都是由自己那束花引出来的,可他又不觉得后悔,合该那束花,就是送她的。
“之前您送我的那束花,叫玫瑰是吗?您是跟薛延川赌气才送我的吗?”
林映棠忽的抬头,眼里透出真挚的目光,“虽然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懂,可我知道您原先是要走的,这会走不了也是因为薛延川的缘故,所以您心里有气,才故意送了那花来气他。”
丛山脸上笑意一顿,他竟是没想到,她能为那束花想出这样一个合理又合情的由头来。
可他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是对薛延川有气,可还不至于要拿女人来刺激他。
这样下作的事,他干不出来。
于是,丛山自沙发中直起身子,从茶柜抽屉里摸出烟来夹在指缝里,问道:“你是这么想的?”
林映棠点头,忙上前去自抽屉中取出火柴来划着了,用手拢住那细微的火苗,往丛山唇边凑去。
丛山叼着烟微微偏头避开,隔着火光望她,“你觉得,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这话几乎是已经挑明了,丛山说完,自己先愣怔一下,常年四平八稳的心里,难得突突一跳。
林映棠僵住了,握着火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火焰燃烧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已到了尽头。
指尖被火猛的一灼,她下意识甩手,落在瓷砖地板上的火焰被扔出老远,随着门缝刮进来的风,扑哧一声熄灭了。
丛山忽的身子往前一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冷沉的眸光盯住他,“你自己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你——”林映棠被逼的抬起头来,朝他眼里望着,随即指尖方才被烧灼的痛意蔓延过来,叫她猛地别开头去,慌忙开口,“您要是觉着新鲜,满平城的戏子多了去了,您随便捧一个,肯定是各个都愿意的,可我不行……我,我不是那种人……”
她闭着眼一字一句说的飞快,终于说完了,身上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两腿一软,坐在了地毯上。
可手腕,却还是被丛山握在手里,他手指收紧,便叫她吃痛的咬紧了牙。
两人就像这样僵持住了,耳边那千回百转的曲子声调依旧徐徐唱着,在忽然安静下来的客厅里,显得越发诡异。
半晌,丛山才松了手,重新划着了火柴,将唇边的香烟点燃,吸一口,眼底汹涌情绪被掩盖了下去。
“我只觉得你这孩子投缘,没有别的意思,至于那花也别往心里去。”他顿了顿,眼角微挑,睨着坐在自己脚边的人,笑道:“至于你方才说的那些,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就只是要拿你当戏子捧着玩儿吗?”
林映棠忙摇头,“那自然不是的!丛先生是好人,和那些富家公子纨绔不一样。”
“呵呵……”他弹了弹烟灰,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缓缓说道:“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话落,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正要再开口。
耳中吱呀一声,却是冯妈拎着一个包袱从屋子里出来,同二人告别道:“今晚是大年夜,我就先回去了,厨房里备了些吃的。”
说完,又伸手进包袱里摸索半晌,掏出几根细小的烟火棒来,塞到林映棠的手里。
“这是我在天桥那边给我孙子买着玩儿的,给你留几根,一会点着了能有呲花呢,可漂亮了!”
林映棠忙道了谢,又送了冯妈出门,正要转身回来的时候,丛山已从身后快步走来,连大衣也没穿,只站在台阶上冲着依旧等在外头的司机说道:“去买几箱烟花回来,再到庆丰园定桌子年夜饭,叫他们马上送来。”
司机应了一声便走,林映棠仍不明所以,以为是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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