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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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遂哗然,且窃窃私语起来,唯黄天鸣问道:“薛醉驰不是被艳萍失手杀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当日藏书楼里被三娘错手杀死的不是薛醉驰,是你从前的手下田贵,也就是晓满的丈夫。”回答的竟是黄莫如,他神色坦然,丝毫未因偷情之事败露而窘迫。
    “没错。”夏冰也点头道,“田贵自下身瘫痪之后,脾气日渐暴戾,秦氏与他早已无夫妻之情,终日冷战。可后来,她遇上了潜回青云镇伺机报复黄家的薛醉驰,薛醉驰需要藏身之处,而秦氏却想除掉那个半死不活的累赘丈夫,于是二人密谋,将田贵毁容、拔去舌头之后,关在藏书楼内,因田贵行动不便,无法逃脱,就这么样在藏书楼里被囚禁了许多年;而薛醉驰则假装田贵,有人来的时候便躺在床上假扮残疾,反正都是用纱帐掩住的,也看不清他的相貌。李常登曾对我说过,三太太在误杀人之后虽神志不清,可在比划死者身高的时候,却总是将手放在他的肩膀部分,且他还是坐着的,当时便有些奇怪,因死者看起来并不矮。后来才想到了,实是当时田贵下身瘫痪,只能支起上半身爬行,向三太太求救,却因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被误认作凶神恶煞而遭此劫数。”
    “那你又如何得知这二人的身份作了调换?”黄菲菲一脸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发现……”黄莫如顿了一下,又极艰难地开了口,“我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头发是全白的。田贵很年轻,不可能有这么老。”
    “哼!这位薛老爷,实亦是心狠手辣的主。虽将秦氏从田贵手里救出来,但却问她要回报,条件便是让她去勾引黄家大少爷,伺机要设套害他。孰料秦晓满竟对黄莫如动了真情,非但没有按当初的计划行事,反而怀了孕,意欲出卖他,这才让薛醉驰动了杀机。没想到啊,他原是带着满腔恨意,回镇上来对黄家的人报仇,头一个让他手上沾血的,却是无辜的女人。”讲到这里,杜春晓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黄莫如,那凄怨像是已沁入他骨子里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黯淡的。
    “对了,你们怎么也不问问,二少爷是怎么作的案?那些尸体看似没什么移动过的痕迹,那么切去的腹部是怎么处理的?这些可是关键!”夏冰见不得冷场,急急地便要道出核心部分来。
    “还有薛醉驰是怎么把田贵囚在藏书楼内这么多年,还能在黄家出入自由?”黄菲菲配合得倒也乖巧。
    杜春晓忙上前揭开黄菲菲手里的牌——女祭司,意为多变、忠诚。
    “这件事,二小姐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竟掩盖了这么大一桩秘密。若非我与夏冰在简政良的屋子里发现那些直通往黄家宅院的秘道,这个谜怕是一世都解不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好的纸,一层层摊开,竟是一张用炭笔画注的地图,线条歪歪扭扭,错综如蛛网,“这便是我与夏冰在密道摸索了好几天才得出的结果,这个地下迷宫,有一条主道,系从藏书楼出发的,黄家几个主子的屋子里也各有一处,余下的便是在井台和桂树底下。这些密道,在黄家外边统共有二十二个出口,其中的二十个已被堵了,剩下那两个便是简政良与田贵这两处。也许这些通道不是黄家每个人都清楚,譬如终于忙着争宠的两位姨太太当然发现不了,可黄老爷您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此时外头已近正午,阳光扫过祠堂的门槛,周边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等着杜春晓的后话。
    杜春晓再拿起黄天鸣抽到的死神牌,道:“黄老爷,你欠青云镇二十个养蚕户的血债,是否也该还一还了?”
    【9】
    “不要讲!”孟卓瑶突然扑上来,跪在杜春晓脚下涕泪滂沱。
    “为什么不要讲?”夏冰声调亦很激动,眼镜片上已浮起一层薄雾,“这笔债,早该算一算了!”
    说毕,他拿过杜春晓手里的地图,高声道:“三十年前,薛醉驰与黄天鸣二人合作高价收购蚕茧,虽在外宣扬,说价格是外省纺织厂出的两倍,实际上他们本钱少得可怜,所以只装模作样收了一两户蚕农的茧子是给现钱的,其余均要赊欠。有些蚕农不肯被赊,仍要将蚕茧卖给纺织厂,这些不听话的蚕农,便被你们请到密道里来,美其名曰谈判,实际是威逼他们交出蚕茧。在造密道的时候,你们假意欺骗蚕农,说是为了方便运输,用这样的出口可以节省时间,也免得被外省买办中途拦截抢购,于是将密道出口造在这些蚕农的烘间里头。可我们却发现,这密道因有靠近镇河河塘的部分,所以近一半都是湿泥地,根本无法保存茧子!所以,那地下迷宫,既是你们强迫蚕农交易的地方,亦是杀人越货的现场!”
    夏冰讲到这里,缓了一口气,将因悲愤搅乱的思绪稍作休整,继续道:“我小的时候,便时常听大人讲什么湖匪的事,说是手段残忍,时常抢劫过路蚕户的运输船,桂姐的丈夫便是这么丧命的,反正镇上一旦有人失踪,大家便纷纷推责到湖匪身上。然而我从小到大,竟一次也未见过湖匪长什么模样,连他们的船都未见过,问周围的人,亦只是听说,不曾亲见。就在我加入保警队之后,原来的‘绣坊西施’齐秋宝来找我,说怀疑丈夫不是失踪,而是被害死了,并给了我一份失踪人口的名单,与她丈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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