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自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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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扎破红橘,流了半边橙光,愈来愈淡。
    暮色涨落,影照独舟。
    病房内没有霞光四溢,窗外树桠不作美,将橙黄挡了个精光,打落在床间拱起的人形上,褶印四起,不见头也不见尾.,倒把孤独甩了个干净。
    门开一隙,有脚步出,随即又轻轻合上。
    往前寻了张连排椅坐下,姜迎接着电话,瞧见了回来的陈暮江。
    换了身衣服,两手分提了两袋吃的和用的。
    灰色拉链毛衣配白裤,外面是件同灰色大衣,头发也盘了起来,长颈直露,整个人看起来亮若晨光,比上午稍正式的着装温柔松弛几分。
    与同旁并走的人更显精神,脸上忧喜不明。
    姜迎讲着电话朝陈暮江比了手势,说裴轻舟睡了,她便没进屋,东西放一旁,跟着坐到了姜迎身侧。
    廊道寂若万花待开的贵族庄园,人影稀落,隐约几抹扶墙锻炼的身影,含裹在霞光里,像极靠墙长歪的树干。
    陈暮江看了会儿,听到姜迎将近话尾时,收了视线,婉拒霞光的满面轻抚,只留侧脸相迎。
    “陈编等我是有话要说?”姜迎挂了电话,看了眼地上的东西问。
    陈暮江偏头笑笑,随后视线落至正前方的墙隙,轻声说:“几句话想问,身份不太合适,就当聊天吧。”
    姜迎点点头,心里几分明白要聊什么。
    “这剧非拍不可?”
    依陈暮江对唐伟剧本的再度了解,并不觉得这剧适合裴轻舟,而且这人吧,十分值得考究。
    姜迎收收呼吸,沉了口气说:“现在违约不划算,公司资金紧张,掏不出这一大笔违约金。”
    说完,姜迎总有种被检查作业的感觉,也知陈暮江为何这般问。
    陈暮江思量着靠椅说:“你之前说要参加选秀,我不太认同,你培养个优秀艺人不容易,希望你再想想。”
    这进退有度。
    我不认同,有点强势的表达了看法,加个希望又没那么强势,很礼貌委婉地给了姜迎敲打。
    驳无可驳,驳了倒显得没礼貌,人家又没说非要管你什么。
    姜迎微笑说:“我懂我懂,选秀浪费精力,《海上花》拍完时,苏导也特意和我说,江舟专心演戏的话是个好苗子。”
    陈暮江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应声,提了东西起身。
    “哎,陈编,你晚上能留这儿吗?我有个工作要谈。”姜迎叫住她。
    陈暮江面露难色,顿了老半天,浅应了句:“行。”
    做戏做全套,聊那几句算公事,对姜迎个人发展也有帮助,给了“身份不合适”的大前提,人不会多想。
    这留院陪护,可就过分越界了,她得假装考虑考虑。
    “这咋还拿个玩偶?”姜迎嘀咕。
    陈暮江含愁叹息:“买枕头时,人导购说小孩儿闹腾人了管用。”
    姜迎长哦了一声。
    懂了,这是应付裴轻舟那烦人精的,就跟不少家长嫌小孩儿烦了,扔个手机给人玩,自己讨清净,作用一样一样的。
    啧啧啧……
    都烦成这样了,又想起她给陈暮江打电话,说裴轻舟是崴脚误诊时,人直言都不想来了,她好说歹说,过了大半天人才又来了,这咋可能谈恋爱。
    陈暮江看姜迎思忖半天,没再多聊,转身笑了笑,抬步进屋。
    像是钻进了蒙尘的塑料袋,屋里隐隐绰绰。
    裴轻舟还没醒,做完检查疼得受不住,吃了止疼药,陈暮江也听姜迎说了,便没叫醒人,放了东西,近身看一眼。
    只露了一撮头发,被子捂得严实,似过冬,进了自己冬眠的小房子。
    陈暮江觉得可爱又可怜。
    心里突然被打了一下,不知道八九岁的裴轻舟,有没有一床能捱过漫漫长冬的厚被,而那时的她,蜷成的团应该比现在还要小吧。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懂得保护自己的,冷暖自知,不过是挨够了风雪烈阳。
    夜沉如海,影子寂然不动,灯光旋落书扉,一页一页分隔字间光影,指尖拂过每一句钟爱的文字头尾,似是轻抚爱人般细腻,与每一字点吻而过。
    被热醒了,裴轻舟探了个头,侧眼看到靠坐在床头看书的陈暮江。
    静若幽兰。
    屋里没开灯,是陈暮江腿边放了台灯,只照了她那边,影子在天花板上盖过吊灯,纹丝不动地像贴纸。
    裴轻舟探着头看了老大一会儿,陈暮江感觉脸快被灼出洞了,没转头地问:“不知清宁郡主看上我哪儿了?”眼都不转。
    清宁郡主,唐伟戏里的角色名。
    裴轻舟听见眼盛住稠稠的光,翻身朝向陈暮江那侧,等她又翻了一页后说:“难说。”
    因为她连陈暮江周身的氛围都爱,不止人。
    陈暮江对回答满意,也不满意,手里这页将至字尾,便没应话。
    裴轻舟掀了一床被子,顿感身轻如燕,呼了口气又躺下,睁着好奇眼问:“看的什么?给我念念。”
    陈暮江挑了挑眉,手指折回字头,一句一句念:“让我的爱/像阳光一般将你围绕/同时又给你/璀璨的自由。”
    话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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