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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老师叹口气,毫无办法。
    那天在会议厅时,我趁着休息时间和老师说明事情的经过,就请人员调阅比赛会场的监视器。果然就看到那位同学趁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他就在我的工具包东翻西找,不到三十秒鐘人就离开现场,接着不到一分鐘的时间我从画面角落出现,回到工具包的位置。我们请当事人过来对质,老师表现相当深沉,直接说:「同学,你还记得前一天比赛前有和刘育书聊天吧?结果他上个厕所回来usb电路板就不见了。刚刚看了监视器画面确认了,你居然偷了我们的usb电路板,我要求主办单位撤回你第一名的资格。」
    这位獐头鼠目的同学看了他指导老师一眼,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平稳的说:「偷usb电路板?我没有偷东西啊!」
    「还敢嘴硬!」老师播放监视器画面让大家看,那位同学表情开始有丝毫的变化,但夸张的是,只是稍微皱眉头而已,完全没有人该有的羞耻心,改口说:「喔!真的很抱歉,我因为电烙铁没有带,想要问育书有没有多的可以借我…但那时候真的太紧张了,所以才会直接拿走…。」
    「不是啊!你还说没有偷东西?」老师音量变大了。
    「我是说我没有偷usb电路板。」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全身在发抖。
    同学开始装无辜,说:「监视器画面拍出来我的确有拿东西,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电路板不见,就栽赃我偷了你的电路板啊…而且画面又看不出来是电路板…难道就因为这样,要抓住这个痛点而栽赃我吗…」
    老师受不了直接踹倒地上的椅子,两边的人马一触即发,工作人员赶紧互相拉住,这一切就在这场混乱中落幕。那位同学就像曹操一样,具有相当深的城府,永远能保持理性的踩在利益点上思考。
    「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老师叹口气,「唉!育书,我相信你,也相信那块电路板是对方偷的,但他就这样气定神间的绝口否认,真的也拿他没辙。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别太鑽牛角尖了。比赛只是一种认可的形式,那真正的收穫和实力还是在于你。」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束手无策,和老师吃过晚餐后,我们就搭车回台中,老师说接下来他有很多检讨报告书要写了。
    离开会场后,那份挫折感就一直留在心中,以为它会像我手腕的伤口一样,血红色的疤痕慢慢癒合,合群的变成皮肤色。但它却是日以继夜的不断扩大,黑暗侵蚀的范围大到等你察觉时,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地步。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能把很多事情完美的操控住,让它能顺利的运行,但结果往往都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人生不像程式码那么规律。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不断地让所有人失望,我无法像老师说的这么豁达,我只要没有事情做时,内心那股挫折感就不断地扩散,从心脏慢慢延伸,侵蚀我的胃、肺…让我无法呼吸。不,没事的,我没事的,即使这样告诉自己,但不安还是涌入身体,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喉咙酸酸的,感觉非常想吐。
    这和之前情形类似,但比上次更严重,能阻止极度不安的情绪只有不断找事情做。
    拚了命的念书,直到失去意识的趴在桌上睡着。或是一直在整理房间,像是某种强迫症,东西要在本来的位置上,只要进了房间,即使东西偏离原本的位置一些,就会感觉浑身不对劲。
    我变得不爱说话,江裕轩找我去福利社,整个下课十分鐘我们都没交谈过一句话,我把自己关在牢笼里,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世界,看着这残破不堪的世界。当时在伊甸学园的时候,吴筱慧是不是就用同样的眼神这样看着我,那天所有的细节我记得一清二楚,室内灯光、炙热的空气、令人窒息的气氛,爸妈既愤怒又失望的眼神。
    吴筱慧生日的那天,我请江裕轩帮我代打去补习班,那天爸妈认为技艺比赛快到了,不应该把心力放在补习班上,所以两个人开车到补习班去要把我载回家。大家原本认真的上课,突然听见教室的门被敲了几下,老师走去和柜台小姐说了几句话后,就直接用麦克风喊我的名字。江裕轩一头雾水的走到教室外,跟着柜檯小姐走,当一听到说父母来接我的时候,江裕轩才发觉不妙,但事到如今躲也躲不掉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见我爸妈。
    「你爸妈没太为难我,哎!自己兄弟没事的,不用在意这个,走啦!福利社买饮料,你请客。」江裕轩没和我说后续的细节,只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描述。
    我爸妈出现在伊甸学园后,吴筱慧也跟着进来了,几个月不见,她的头发变得更长,亮丽的亚麻色,一袭气质的穿搭,上半身是日系碎花洋装,下半身则是白色中长裙,简约的白色中跟凉鞋。有一瞬间,我忘记自己还身受在灾难中。
    吴筱慧慢慢走近,对我微笑,接着注意到我爸妈,亲切的说:「阿姨…叔叔…你们好。」
    「就是你!」我妈指着吴筱慧:「你为什么一直要缠着育书?我不是已经不同意你们交往了吗?」
    「这不关她的事情!是我没告诉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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