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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自那日以后(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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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衣物摩擦,接着是纸张被撕破。
    一串大约有五分鐘长的沉默。
    然后是,压抑的呜咽声。
    是爱丽丝的声音。
    我将额头贴在冰凉的铁柜上,全身颤抖。
    时隔十六多年,我重新听见了她的声音。我张大嘴,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压下想要呼喊她名字的衝动。现在发声的话,肯定会漏听这封存于掛坠内的声音。
    爱丽丝以悲伤到令人心碎的语气,呼喊着希德的名字。在那一刻,她已知晓希德不会回来的事实。
    一阵「沙沙」声。据我的猜测,那应该是棉被翻动的声音。
    脚步声。
    「哗啦」一声,接着巨大的风声。似乎是窗户被打开了。爱丽丝应该是想瞒过父母,到屋外去。踩在积雪中的脚步声证实了我的猜测。
    然而,没走几步,便有人打断了她。
    「小姐,这么晚了去哪啊?」
    虽然有些失真,但我听得出来,那是西洛法的声音。
    「西洛法?你为什么在这里?」爱丽丝相当意外。当时的她,应该不记得西洛法的身分。
    「别管我了。」西洛法的声音阴沉,「你,拆了信吧?」
    「什、什么?」爱丽丝乱了步调,怎么也想不到几分鐘前的行动已经暴露。
    「辅导室那些人不是千交代、万交代过吗?」西洛法愤怒地大喊,「说这封信毕业后才能拆!我们顾及希德的心情,留下这封信,不是为了看到你违背承诺的!」
    「毕业后再拆,还有意义吗?」爱丽丝乾脆破罐破摔,「我要离开这个学生会被莫名其妙杀死的学院!带着蕾亚和朵莉。不要跟过来!」
    「对不起。」
    脑海中的声音不再响起。
    掛坠的光芒黯淡下来。
    我双手贴着冰冷的铁柜,跪在地上,不断呼唤爱丽丝的名字。
    学生证竟然随时都在记录配戴者周遭的声音,这也是我在实习期间才得知的惊人事实。是幸,同时也是不幸,我竟因此能在十六年后的现在,重新听见爱丽丝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平復激动的心情,站起身来。汗水浸湿了我的背部,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慎重地将掛坠放回铁柜里,看了一眼被撕开信封的信件。
    不用想,希德肯定是将里昂的事写在了里面。
    这封信是写给爱丽丝看的,不是我。意识到这点,我决定关上柜门。
    「喀嗒」一声。
    爱丽丝,再见。
    我小心地锁上木门、穿过豢养奇美拉的围栏,拾级而上。
    走出户外的那一瞬,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也因此没有看见站在门边等着我的两人。
    「嗨,不要无视我。」听见这饱含无奈的招呼,我才吃了一惊,赶紧回头。
    站在那里的是不改其特色、一头灰色乱发的西洛法,以及年过五十、头顶已经开始微秃的路克先生。
    与我相同的是,西洛法在毕业后,也回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然而,他做的仍是学院阴暗面的工作。实习那段日子,我也多少听说了他的来歷,据说他来自南方的某个非法组织,从小在那特殊环境成长的他,对于这样的工作早已见怪不怪。
    我心情复杂地望着他们,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从刚才听到的声音纪录来看,「排除」爱丽丝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西洛法。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对这体制的服从。我没有责备他的理由。
    「抱歉,我没有看见你们。」我乾涩地回应。
    「托兰斯老师,一年四班有一位学生去世了。」路克先生以那一贯波澜不惊的口吻开口,「死因是擅闯第二教学楼通往地下室的门,请你转告七班的学生。」
    最近有学生犯下大错,我却一点也未察觉。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应该说,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学生先行被处决,与事件无关的其他老师们则在事后才会被告知。这也是为了防止过多的变数──例如老师跳出来阻止路克先生他们行动。
    就像当初的米尔小姐那样。
    「那是在校庆推球比赛的练习赛中,以错误意象推动大球的学生。」西洛法彷彿知道我的想法,他低声告诉我,「当时的处分仅是在正式赛中停赛,为的是防止打草惊蛇。」
    我想起我进入皇家魔法学院第一年的校庆。
    压下事件、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事隔多年,他们的手法依然如此相似。
    「我知道了。」回过神来的我点点头。
    路克先生点点头,转身离去。我原也要离开这里,却发现西洛法没有移动脚步。我看着他,静静地等他开口。
    「你已经完全是个老师的形状了。」他懒洋洋地往墙上一靠,语气听不出来是无奈还是讽刺。
    「我还没有放弃。」我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我要一步步往上爬,总有一天会成为院长。然后,我要改革这有着将近六百多年歷史的体制。在那样的将来,不会再出现任何里昂、希德,还有……爱丽丝。」
    「那我就好好期待一下吧──期待我失业的那一天。」西洛法闭着眼睛,任由北国的十月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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