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疑变乱生.三十五(卷二完)(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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逊上一筹。尤其萧宸会萌生自请出外的打算,归根结底也是心存逃避所致,自然不可能事先同帝王商量;以至于正疑惑着爱子缘何特意具本上奏的萧琰一翻开奏摺,就让里头的内容惊得差点没当场拍桌而起,足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得以压抑下胸口翻腾的怒气、强作镇静地淡淡斥道:
    「你回宫至今连一年都未满,现在考虑这点也太早了些。」
    「……儿臣只是不想辜负父皇的期许。」
    萧宸淡淡道。到了这时,他原先汹涌起伏的心潮反而平静了许多:
    「儿臣自知不才,却也不愿教人以为父皇之所以立儿臣为太子,不过全凭一己之喜恶……说到底,那些魑魅魍魉之所以总不消停,无非是因为儿臣没有足够的功绩和声望、令其错将儿臣当成了尽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所致。一旦儿臣有了足以证明自身的实绩,朝中风向定会有所改变。到了那时,就算某些人仍贼心不死,也必然难成气候。」
    按说萧宸身为元后嫡子,无论是愚是智,当上太子都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事。无奈六岁时那场大难让他自此远离众人目光,萧琰又因心切爱子而作出了让他尽可能韬光养晦、潜隐不发的决定;以至于萧宸归朝后,人人关注的都只是他长年不衰的圣宠,却忘了就算没有帝王的青眼娇宠,单以祖宗家法而论,他也是诸皇子里最有资格作太子的人。
    当然,若没有萧琰当年的那个决定,萧宸能否顺利长大还是两说;故后者虽已明白了自个儿眼前的困境是因何而起,却并未因此对父皇生出任何怪责之意。
    萧宸尚且能想明白这些,更何况是阅历见识均远胜于他的萧琰?只是后者向来替爱子撑腰惯了,又想着只要日子一久、宸儿的才华手段逐一彰显,众人自会对其心悦诚服,这才没急着安排什么能够马上替爱子长脸争名声的计画,而是细水长流地从各方面慢慢培养、增加爱儿作为储君的能力和手腕。
    如果那夜之事不曾发生、他和宸儿仍像以往那般亲密无间,将这样的安排继续下去本也算不上不妥。可那夜之后,他父子俩表面瞧着无事,暗地里却已有了不小的隔阂,萧宇又老是在旁捣乱着从不消停,连陆氏一方都让他的上跳下窜勾得蠢蠢欲动……如此情况,说是群狼环伺亦不为过,也难怪宸儿会不安到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尽管内心深处,帝王更相信爱儿之所以自请出外,功绩声望什么的不过是其次;真正的目的,仍在于逃避自己。
    尽管这样的情况原是他一手导致,可一想到往日那般依恋自己的爱儿如今竟恨不得从自个儿身边逃开,即使萧琰早在说出那番话时就已有所预期,仍不由让眼前的现实激得眼前发黑、胸口更痛得直如生生给人撕扯开来一般。
    ──可,为什么?
    就算他真允了,也只是一时半会儿同宸儿见不着面而已……五、六年前,他连当时仍然年幼、又最是黏着他的宸儿都舍得送到外头,更何况是如今已年届十五,在各方面都有能力独当一面的爱儿?
    ──为什么……只单单想着应该答允宸儿的要求,他的整个人,就痛苦得好像要永远失去什么一般?
    萧琰有些摸不清心底骤然迸发的强烈情绪究竟是因何而起,但他向来理智惯了,自制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即使面对着视若珍宝的爱儿,便有万千不舍,他也会尽可能屏除自己的私心,只作出对对方而言最为合适的决定。
    就如那夜。
    那夜,他能当着爱儿满怀冀盼和依恋的目光说出如斯残忍的话语,现下自也能无视心底不住叫嚣的挽留作出最好的安排……所以望着身前垂首肃立、静候圣裁的少年,他虽恨不得就此绕过御案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可半晌沉默之后,他却只是音声冷沉、故作镇静地开了口: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那便这么着吧。」
    说着,他眸光一转、将视线投往了打萧宸入内后就一直沉默着的沉燮:
    「如此,便又要麻烦先生了。」
    「圣人是指……?」
    「太子自请出外,欲往瑶州或湖山一行……朕想了想,以为瑶州之行要更妥贴一些。惟太子经验尚浅、威信不足,恐不足以震慑当地官员,使其明奉暗违、救灾不力。为黎民苍生计,还须请先生同往,和太子一道往赴瑶州赈灾。」
    「……臣遵旨。」
    沉燮忠心的对象虽是帝王,可他教了萧宸这么多年,又是亲眼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一点长成如今风姿毓秀、逸如青竹的模样的,感情自也十分深;故听着帝王如此要求,早有这种想法、只是还未提出的沉燮当即一声应诺,接受了帝王的指派。
    见父皇允了此事,还让沉少傅随行同往,萧宸心下大定,无视于胸口一瞬间升起的失落朝御案后的帝王又是一个稽首:
    「儿臣必不负圣人厚望。」
    「……你只需照顾好自己便好。」
    想到这事儿定妥后、爱儿不日便要离宫,萧琰烦郁犹盛,却仍只能强迫自己压抑下心头打方才便躁动纷乱不已的情绪,用无甚起伏的嗓音同二人下了逐客令:
    「朕明日早朝便会明旨颁布此事。你们自去准备吧。」
    「臣遵旨。」
    「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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