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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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火烧了壶茶,在厅中品茶对账,等着云毓或知府衙门来领人。熬到后来,连我都去床上困了个下午觉,到了晚上,云钦差才乘着一艘小舟来了。
    啟檀已经醒了,却不打算回去,还想再吃个晚饭。
    云毓让侍卫去弄了些粥和小菜,我和啟檀在桌边坐,云毓却站在一旁,我道:「云大人请一道过来吃罢。」
    云毓淡淡道:「已用过晚饭了,赵老闆不必客气。」
    吃完晚饭,啟檀总算和云毓一道走了,第二日没再出现,我估计,是去游说柳桐倚了。
    再过一日,是我与柳桐倚约着商谈收丝事宜的日子,上午,柳桐倚如约到了铺子中,白如锦拿了帐本先对了丝数,再定下丝价与安排运送出去的事宜,白如锦大概已打听到了些什么,态度与之前稍有不同,不是一口一个老弟台叫得亲切,反而有些拘谨,柳桐倚倒是依然如常,还是那副梅老闆的形容。
    商议了半晌,到了喘口气喝茶时,我趁着白如锦去如厕,笑向柳桐倚道:「听闻梅老闆最近有说客上门,劝你转行换买卖。」
    柳桐倚含笑道:「赵老闆消息灵便。在下眼下的买卖做的顺手,暂时不打算改行。」
    我道:「那就好,我还怕梅老闆改了行,不打算帮我运送了。」
    柳桐倚握着茶杯道:「赵老闆的运送可是项大买卖,在下既然应允,岂会食言?」
    我作势拱手笑道:「得梅老闆允诺,便如向孔明借到东风,再放心不过。」
    柳桐倚悠然道:「东风毋须借,近日南风起,水势落,后天即可啟程。」
    第二天,白如锦没有上门,啟檀大约去做说客,没工夫过来。我闲在屋中,正好得空收拾行李。
    我这几年天南海北各处走,习惯行囊轻简,只要有银子,必用的东西定然买得到。在承州置办的东西定然一件带不走了。
    我包了两件换洗衣衫,归拢好所有的银钱,那些这几年在各处买的些土產玩意儿挑拣了几件,剩下数样约莫啟檀能喜欢,就留在柜子里,我相信他找得着。
    云毓送的那套酒具不太好拿,但毕竟是费心送的,留下来倒让人不好看了。我找了几块软布包起来,一道塞进行囊内。这就算收拾的差不多了。
    中午我搭白家的小船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后,躺在床上歇午觉,心中颇多感慨,好不容易我买了个院子,有了个窝,原以为可以安定两日,又要开始漂泊了。
    今生註定是漂泊命。
    一觉睁眼,猛然看见有个人在外间,吓了我一跳。
    那人穿着一身便服,坐在桌边,竟然是云毓。
    我从床上起身,整整衣衫:「云大人几时来的,百忙之中怎么得空来寒舍?」
    云毓自桌边站起:「刚来片刻,见还睡着,便未出声打扰,冒昧进入。望请见谅。」
    我笑道:「云大人客气。」到外间生上炉子燉上一壶水,方到桌边拉开椅子,「云大人请坐,茶水要等一时才好。」
    云毓与我对面坐下:「赵老闆睡觉也敞着门,不怕失盗?」
    我道:「云大人见笑了,我两手空空,一杆光棍,就算请,小偷也不会登堂。」
    云毓微笑道:「赵老闆这才是说玩笑话了,赵老闆是走南闯北的大客商,家资丰厚,何谈两手空空?赵老闆今日上午在家收拾行李,要去外地做买卖?」
    我本以为不会心凉了,听了最后那句话,心里还是有点凉。
    我也笑道:「多谢云大人百忙之中依然关照,我不过收拾收拾屋子而已,大约云大人的人眼神不太好。」
    云毓斜坐在桌边看我,「要去何处?」
    我道:「云大人这算是审?还是问?」屋中隐隐有僵意,恰好此时炉子上的水开了,我笑道,「玩笑话,云大人别介意。」起身拎下铜壶,熄了炭火,拿过茶壶茶杯泡茶。
    正在拿水涮杯,云毓的声音在我身后慢慢道:「怀王殿下若再走了,会很为难。」
    我转回身,重新在桌边坐下,摆好杯子,斟上茶水。云毓接着缓缓道:「此楼附近有暗卫,是昨日我吩咐佈置下的。昨日王爷与玳王殿下已经相认,理应如此佈置。之前并未有过,不过王爷应该不相信。」轻笑一声,「横竖我一向都没做过好事。」
    也许今日,应该和云毓彻底聊一聊。
    算起来,其实我和他,从没有真正敞亮说过实话,于是我叹口气,道:「云毓,今日你我开诚佈公地谈一谈罢。」
    「云毓」两个字出口,对面人的神情驀然就变了,眉目之间舒缓了许多,神色固然依然严肃,却是我熟悉的,之前云毓谈正事时的正经。
    我先开门见山地道:「云毓你今天来,是否将打算将我继续扣在承州。」
    云毓道:「我并无这么大的胆量,王爷再怎么说怀王三年前已经死了,对我来讲,坐在我面前的,依然是皇上的叔父,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没人敢扣王爷。王爷应该知道,像我这种爪牙之人,若不奉命,怎敢犯上。但王爷既已与玳王殿下相认,此事无论如何,瞒不住皇上了。假如在此时,王爷走了,还是与柳桐倚一道走的,麻烦为难的,大约有许多人,包括柳桐倚。我只是实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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