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N年间— 如果说没有低潮期,那一定是(2/4)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没事』大概没人信,但难不成要说『我要崩溃了,谁来救我』吗?
「深呼吸,不要去想!什么事都没有!」
鎏哥将我拉进他的怀里,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开开玩笑,没想到——」
鎏哥的声音轧然而止。他可能知道祇稜浩做了什么,也猜到了我不能接受,但是他不知道,真正让世界坍塌的东西是什么。
「对不起!我……我我我难过的时候雷元都会这样抱我,我、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想哭就尽量哭出来没关係。」鎏哥讲话不断跳针,似乎非常紧张。
虽然他叫我尽量哭,但这句话只让我发出苦笑。
这一笑让脑袋清晰许多。我可不想这样霸着鎏哥然后被雷哥卯死,我知道雷哥有练柔道,而且身体壮得乱七八糟,随便一挥,我搞不好就要跟大家说掰掰了。
「真的还好,没关係。」我推开鎏哥走出厕所,眼泪同时间缩得一乾二净。
鎏哥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但我没空理会他,因为我看到了那个人……祇稜浩站在厕所门口。
他为什么在这?他来做什么?他……在关心我吗?可是他不是在疏离我吗?
为什么?
虽然脑袋里有数不清的疑问,但就算打开嘴巴,声音也发不出来,即使心里想着『要跨出去』,身体还记得两天前的伤痛,无法克制的疯狂颤抖。
我的身体在怕他。用力环抱住自己的胸口,想叫身体停下来不准发抖……显然没用。
他看着我也不说什么,跟我四目相对一秒后马上就调头离开。
等等,不要走!可恶!赶快发出声音!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不想……
「唔–呕——」
我扶着厕所的墙壁跪下来乾呕,呕吐反应完全失去控制,我只知道我的腹腔不断收缩,我的背不断被人拍打着,鎏哥大声喊了一些话,不过我听不清楚。
我险些失去意识,最后还是撑过来了,只觉得头好闷、好晕,身体好累、好重。
雷哥被鎏哥唤过来,他要我马上回去休息,但是我没有力气,所以雷哥只好骑脚踏车载我回去,鎏哥也骑脚踏车在旁边看着我,避免我掉下车。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他们在我房内到处翻找,最后拿起那罐亚培营养液逼我喝下去,没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
*************
醒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一醒来就发现身体不对劲——鼻水倒流,这是我即将重感冒的前兆。
上课曾经讲过,压力大白血球不容易从血管移动到周边,所以这时候病原趁机侵入,人就容易生病。
当初基测、学测、联考甚至差点被二一的压力都没大到让我破病,但是这件事却可以。
一想到就觉得可悲。
可悲的不是自己嫩,而是竟然没有办法解决压力的源头,就算我想问清楚、讲明白,但只要我的身体在抗拒,我就没办法行动。
晚上八点……
打开房门,地上果然躺了东西——晚餐和整箱的亚培安素……上面还有张纸条。
拿起纸条,映入眼帘的几个字迫使我立刻摀住嘴,立刻到厕所呕吐,狂吐到最后,我只能无力地坐在地上,扶着马桶喘气,快虚脱了。
逼迫自己休息了好一会儿,灌了昨天的豆浆避免血糖过低后,才把外面的东西搬进房内。
袋子内的粥跟昨天一样,是冷的。我把粥搁到一旁,拿起一罐亚培安素,手无法自主地发抖。
『我不会再过来了。』
……为什么?现在到底是怎样?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擅自给我那么多餐现在又擅自决定不再过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打算理我了吗?他打算拋弃我了吗?他……不需要我了吗?
那……为什么还要送东西过来!?为了什么?为了赔罪吗?还是……
义务。
一个淡淡的概念突然浮出脑袋,我试着去搜寻。探索之后我的记忆柜突然被打开来。
「浩浩他有义务照顾你,你就把浩浩当哥哥,遇到什么问题就去找他,不用客气知道吗?嵐嵐。」
祈稜叔叔的声音从深层鑽出,馀音在脑内飘荡。
义务……
从小的时后就把他当成亲哥哥,有什么问题都找他,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难过时跑去找他诉苦,考不好时烦他教我念书,平常还老是要他帮我做这个、做那个,我当时根本就不懂『义务』是什么,所以从没考虑过他的心情。
若……他是因为不能拒绝才对我这么好,他过去对我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义务,他说『需要我』也是为了尽到义务,那……我们之间、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友情……到底是什么……
谁来告诉我……那到底是……
谁来……
『不管世界尽头多寂寞,你的身边一定有我,我们说过不管天高地厚——想飞到那最高最远最洒脱……』
手机响起,这首歌让我更无法控制自己,直到对方又打了第二次,我才勉强抓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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