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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果趴在桌上午睡,其实应该还没到午睡的点,周围吵吵嚷嚷的,她就只是把脸埋在手臂里。孟露看到她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干脆面,跟她讨要,因果伸手摸索着把干脆面塞进抽屉里,说“不给”,孟露扯着嘴角去拆薯片包装,因果耳朵动了动,突然抬起头来说“分我点”,孟露吐了吐舌头,学着她之前那句闷闷的“不给~”,但还是抓了一把到她手上。
    吃得好好的,孟露突然想起什么问她:“忠难说他和你在交往诶,你们到底是怎样哦?”
    因果顿了顿,朝她看:“他这么说的?”
    “是啊。”孟露喝着酸奶余光瞟到了那醒目的身影,忙盖上瓶盖,嘴上还沾着浓稠的酸奶液,立刻改口,“别说是我说的啊!”
    忠难走近了些,因果感觉到他的身形了,但没正眼看他,目光游离,看会儿手里的薯片又看会儿地板,他没往自己位置上走,挨近了因果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突然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塞进了她抽屉里,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因果把脑袋歪下去看,那四四方方的赫然是一个烟盒,一看就是她舍不得买的牌子,还包着塑料封,全新无拆。她看了眼斜对角,忠难偷看她被发现了就摸着后颈把头转了过去,她四下张望老师没来,飞速把烟盒塞进了书包内胆里。
    哪儿搞来的烟啊?因果趴着想,她知道忠难说他们在交往的意思不过是阻止她交男朋友,他们从来、从来都没有过谁告白谁接受,亲密举动不过是从小呆在一起习惯了,加之他妈妈、她的妈妈说些要在学校里照顾她的话,一想到这些该死的举动带着各种目的她就越发烦闷。
    好像她生来只是妈妈的女儿,他未来注定的妻子,而不是“因果”这个人。就像那些人闲聊时聊到忠难,又会捎带上她一样,一件附属品,一个可有可无的点缀。
    直到四周安静了下来,她才得以入睡,这回做梦了,梦到小时候,她不怕死地往马路上跑,也不管红的绿的,只是在跑,这件事发生过,只不过在梦里身体好像压了千斤重,原本是撞不上卡车的,梦里却被撞飞了出去,然后往下坠,一直往下坠,坠进了地底。她感觉自己被庞然大物握在手里,天的眼泪滴下来就能淹没她,但她能在水里呼吸,而世界被挤压、裹挟,把她压碎成泥,而在她清醒前那一刻,清晰地听见了一句话:“别松开我的手。”
    醒时寂静一片,轻微的鼾声,铅笔划过纸的声音,她只是呆坐在那儿,不敢呼吸,像是适应了在水里呼吸,突然意识到自己能用肺呼吸,但完全忘了应该如何呼吸一样。
    抬眸,他永远高大的身影此刻翻着作业本,那铅笔的声音就是传自那儿,除了他没人会在午休的时候写题目,除了以前的自己。
    如果她看到过天才就算了,看到天才比普通人还要努力,比死了还要难受。
    她突然宣泄式地大口呼吸,额头上滴下几滴冷汗,砸进木桌的凹陷里,她扯着自己的校服,呼吸声像哮喘病人复发,忠难听到身后的喘息,忙回头不安地看向她,却被她愤恨的眼神盯得哑口无言。
    叫人别睡了的铃声缓慢响起,周围人都懒散地起身,孟露还沉浸在吃什么东西的梦里,因果和忠难面面相觑,却是不说一个字。
    直到上课为止,他才收回了目光,但仍感觉有灼热的视线在他身后盯着他。
    只要高中一毕业,他们应该也就结束了,忠难想考的学校她再努力一百年也考不上,更何况她没有必要和他考一个学校,只是想到以后的人生再也不会充斥着他,因果就觉得这十多年来的暗恋很可笑。
    她逃走了,但又被他抓住了手,说如果不抓着她,她走丢了没办法和她妈妈交代。
    他的照顾笼罩了她所有的童年乃至现在,没人会对一个受了欺负挡在她面前的家伙不心生爱慕,更何况是分不清感情的年岁。现在分清了,却又好像更分不清了。
    只是想起忠难,浑然之间,好像恨已经远大于爱,尽管这全出自于她卑劣的嫉妒心。
    相对无言到放学,他们仍然要走在同一条路上,一前一后,影子被夕阳扯得长,一轮换一轮的。
    她戴着耳机听歌,嘴里不自觉哼着小调,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屏蔽在外,包括他的呼喊。她盯着地上随着脚步而拉长的影子,好像只有在这里才能和他齐平,于是她自顾自玩起了踩影子。
    好像踩上了影子他就会消失不见,像妈妈说的那样,身体为阳,影子为阴,她踩在他的灵魂之上,为他带来厄运与灾祸。
    走到门口才意识到昨天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没带钥匙?”他已经打开了门。
    因果翻遍了口袋和书包的角落也找不到钥匙,明明昨天也是因为这个才暂且进了他家,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她给妈妈打电话,但电话一接通就是杂乱的搓麻将声,还有她不耐烦的语气。
    “你去忠难家呆着吧,我好晚才回来。”听因果说了前因后果,随口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因果缓缓放下手机,往后望去,他家的门大开着,进出习惯了,有种对门才是自己家的错觉,他换了拖鞋,对上因果复杂的眼睛,问她:“你要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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