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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里;她猜测继母这时应该正在那里哄弟弟睡觉,她确实是个得体的继母,她从不对她红脸,也从不介入她与父亲的战争。
    她走进那片灯下。
    在她还小的时候,他只需要坐着就比她高出太多,她往往只能哭着趴伏在他膝盖上求他原谅。
    但现在——她站好,垂眼看着父亲——她已经比他高出太多。
    “难道不是那个人先提前离席的吗?”她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问我?”
    “我问的不就是你是怎么把人气跑了的!”
    “比起我,您更关心他吗?”
    “我关心的是你——我的女儿!是怎么在外面丢人现眼的!”
    她想她问错话了,她其实早知道他既不在乎外人,也不在乎她的;他最关心的当然是他金贵无比的面子,是他守正不挠、清风峻节的人师风骨。
    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整个人像是喝了酒一般晕乎乎的,但万幸的是脑中的思路依然清晰。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像——”自她懂事后就再没用过这招,但不代表她忘了这是他的痛脚。
    “——我妈妈那样让您丢人现眼的。”
    面对父亲陡然瞪大的眼珠子,她抢在他的怒吼声前把剩下的话说完:“明天的相亲我也不去了。”
    话音未落,她转身进卧室砰地一声反锁上门,把震天的咆哮关在门外。
    没有过多犹豫,她掏出手机迅速订好明早的返程车票,随后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半夜的时候,她悄悄溜出门外,寻找一些落在外面的东西。
    她注意到大卧室还隐约有点儿灯光,她听到父亲的声音:“她真是反了天了!早上你叫她三遍不起床,好不容易去了又甩人脸子,现在竟然连明天答应好的事儿都不做了!”
    “真是被养坏了,一点儿都没把父母放在眼里,一点儿都不懂得尊重他人!”
    仿佛她十八岁那年的情景重现,那时候她也是站在一片黑暗中,望着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点微光,被刺耳的宣判扎得鲜血淋漓。
    不过今天她倒是平静多了。拿好东西后她就转过身去,把继母的声音也甩在背后:“你小声点儿,别吵醒了儿子……”
    门关上了。
    成欣第二天要赶车,她起得很早,但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比她更早,并且看起来像是专门在门口等着她的。
    继母的脸色有些悲戚,双手好像也不知道怎么摆放,只好有些僵硬地拢在胸前。
    她对成欣投来歉意的目光:“对不起小欣……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成欣拎着行李,已经全副武装好,她摇摇头道:“不是您的问题。”
    “那还是要走吗?我可以再劝劝你爸爸……”
    “也不是他的问题,”成欣说,“我要赶回那边收拾东西搬家,本来就得提早出发。”
    继母让开了通道,她对她点点头便一步跨出了房门。
    手上的行李不算多,一些大件早已被她放到了新租好的房子里,现在带的大多只是一些随身用品。今天是个好天气,她脚步轻快,很快就到了车站。
    只是在候车区等车的时候她心情又不好了,因为她掏出了手机,看到了那个熟识的头像,想起了那个令她浑身打颤的人。
    她点出了删除键。
    她特意忽略了她一天,什么也不去推敲,什么也不去思考。她在前所未有的恐慌面前选择了彻底放弃,对,她要向她摇旗投降了,无论她是不是那个人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了。
    ——本来她真是这么想的,直到她点开她们的聊天页面。
    在她刻意漠视她的这段时间里,女人又发来了不少消息,开始还是轻松的闲谈,到后面已经变成了焦急的询问。
    她还给她打了不少电话,当然她一个没接。
    女人最后说道:“无论如何,就算是你想结束这段关系也好,请回一条消息告知我你的安危。”
    成欣坐在人来人往的候车厅里,忽然觉得好笑。她笑女人只是这短短一天的完全失联就急得像找不着家人的小朋友——
    更笑她自己,居然只是这点儿小恩小惠就能让她开始心软。
    太可笑了,她这人真就贱得不得了了。就算这人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蒋澄星,她也应该毫不犹豫地拉黑她、删除她、忘记她,退回到绝对安全的领域,除非她想再次陷入高中时的糟糕境地。
    但是,她仰头往椅背上一挨,谁让就算是她爸爸,都能连着几个月不发一条消息呢?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世界上这么多人,车站里这么多人,他们来来往往,他们川流不息,但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落在这个名叫“成欣”的个体上。
    她是有个家的,但她也一直在流浪。
    车站的广播已经开始报起她的车次,人群涌动,大家开始排起长队准备检票。
    她站起身。刚才手指在删除键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按下去,她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拒收消息。
    她不知道,就在她通过检票口,即将踏上返回大城市的列车时,在遥远的大洋那边传来了一条她本该收到的信息:
    【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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