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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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州的知府刘更最近很郁结,朝廷派下来的赈灾钦差靖南侯简直油盐不进,铁了心地要拿他们开刀好成就他和翼王的丰功伟绩。
    随州离京城算远的,天高皇帝远,平日刘更在随州行事无忌,肆意妄为,因着太后的关系,上下疏通,这些年没少往上头送孝敬银子,每年的吏部考绩倒是都能拿个良。无功无过正是他所求,十年不升迁也不降级,他在随州足足经营了尽十年,原想着再捞两年银子便辞官回去做个富贵翁,可如今靖南侯偏偏要将他一家老小往刀口上推。
    靖南侯正在秘密地查随州的账目,还派了人前往河堤决口的丰镇暗查缘由,虽是秘密进行,但在随州地界上,又有什么事儿能瞒得住刘更?靖南侯前脚安排了此事,刘更后脚就收到了消息,登时便慌了神,那堤坝他根本就没有修,粮仓更是多年无存粮,随州的府库更是空空,账目乱成一团,这些事若是被翻出来,那他当真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被砍的。
    他急的若热锅上的蚂蚁,欲寻人商讨对策,可底下的二十来个县令听闻靖南侯要秘查府库、粮仓和堤坝决堤一事,竟全部六神无主地瞪着眼睛都指着他给拿个主意,刘更平日喜欢这些下属听话懂事,此刻却痛恨养了一群废物蠢材。
    面对数十只惊恐无措的眼睛,他不负众望,思量再三,一拍大腿,红着眼,厉声道:“奶奶的,不行咱们便先下手为强,让咱们清廉的钦差大人死在随州,左右如今随州四处多是流民,一些地方还不时滑坡决堤,钦差大人如此尽心尽力,亲力亲为,不顾自身安全,发生点什么意外,那也不是没可能!”
    刘更语气狠毒,一群下官登时吓得面无人色,想到若不先下手,倒霉的就成了自己,面面相觑后个个红了眼,纷纷附和。
    “不给我等活路,我等也无需客气,等到他真查出罪证来就晚了。”
    “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拼了!”
    ……
    这些附和声响起,刘更登时倒没那么怕了,三角眼眯起露出阴冷的光来,像是最近绝境的亡命徒。
    “既如此,大家就都散了,回去之后都给本官夹着尾巴做人,好好配合钦差大人赈灾,先迷惑住他!最近都别往本官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本官会通知各位。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今我等可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要是有谁想要出卖同僚向钦差投诚,企图将功折罪,倒时候可别怪本官心狠手辣,如今是关键时期,事急从权,大家回去后互相监视。”
    刘更挥挥手,待众人散去,刘更在厅堂中左右来回踱步半响,细想了具体行事,直想了三五套方案,却都觉不够完善,不由搓了搓手,暂且放下此事,套上官袍问明靖南侯的去处,出了家门。
    自靖南侯来后,并不坐轿子,出行更不用钦差仪仗,凡事都一匹马来去如风,彰显简朴,上差都如此,寻常出门必仪仗开道的刘更也不敢再乘坐官轿,只得跟着起马。
    刘更是个文官,虽是世家子自小便会弓马,但他幼年时身体不好,骑马并不擅长,他爬上马,没驰出多远,那马突然受惊,带着刘更便往一条小巷奔去,刘更控不住,只得任着马儿一路乱撞,进了暗巷。
    谁知刚进暗巷便有一个穿黑衣的男子闪了出来,刘更见那人一身凌冽气质,面色冷硬,目光冰冷,显得面色苍白,心道难不成靖南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对他不利,想要先下手?
    见这一惊马,后头差役们都没能跟上来,刘更捏着缰绳的手心已经冒汗,却不想那黑衣人只是沉声说道:“我们公子请知府大人说两句话,知府大人请吧!”
    刘更闻言知惊马必是有人安排,如今情景绝不容他不去见那公子,见黑衣人并非刺客,刘更倒不怕了。这样神神秘秘,还特意引了他过来,他倒有些好奇这黑衣人口中的公子是谁,又是因何要见他了。
    刘更随着黑衣人很快到了一处小院,从后门而入,一眼便见小院的紫藤花架下站着个青袍少年,身姿俊逸,墨发高束,青衣随落花蹁跹而动,说不出的风流高华,如梦如画,单单是一个背影竟就叫人忍不住生出仰望之心来。
    刘更抽了口冷气,那公子已转过身来,五官在花影下相得益彰的精彩完美,令人只觉眼前白光炙眼般的炫目,眉心一点鲜红莲花,点在男子眉心,既也不觉多么突兀,反平添邪魅。
    是个少年公子,且满身都是世家子的风流无匹气质,刘更被少年清冷无波的眼眸盯着竟生出无可遁形的局促紧张之感来,少年清浅唇角,已是率先开口,道:“刘知府近来日子不好过吧?朝廷修渠的银子被大人贪墨,规定的州府粮仓中竟无囤粮应急,朝中派下来钦差,大人才匆匆自商人那里征调了些米粮充数,府库账目一团乱,还来不及做出假账,如今钦差大人却要一一查实这些事情,想必刘大人睡觉都不能合眼吧。”
    这样的少年绝对不会是寻常人,一个来历神秘又令人忌惮的少年,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一清二楚的话来,刘更身子一震,眸中射出寒色来,声音却有些发抖,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何意图?!”
    这少年自然便是旖滟,见刘更如临大敌,她笑意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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