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8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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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着手掌哈了口气,一面为其挽帘,一面躬身,试探问道:“少爷总算来了,让奴才久等了半刻。”
    温廷安踏着脚蹬,翻身入车榻里,语气沉着且自持:“梁庚尧失了踪影,陆殿帅疑心他与同伙在附近周旋,閤门就离寰云赌坊两条街的距离,遂咬定閤门不松,确乎是在情理之中。加之陆殿帅此人疑心深重,在外院设卡,我出来也是多费了些周折。”
    车把式手执缰绳,往马臀挨了一鞭子,一片辚辚声间,驱车出了四合重院,雪势纷扬,偏道之上俱是银装素裹,他好奇道:“既是设了重卡,少爷又是怎的出来的?”
    温廷安将折子自袖中抛开:“就跟他们说有奸人造了伪诏,寻监察院发落,比起罢黜,阍人更在乎项上人头,狐假虎威这一招屡试不爽。”
    车把式纳罕道:“那这些折子是少爷伪造的?”
    “印玺自然是真的,我不过是旧闻重提,旧诏重雕,半句谎可未扯。”
    车把式由衷的叹服道:“大人果真没看错人。”
    温廷安的目光在雪夜里驻留了片刻,唇角细不可查地抿了一下:“梁庚尧眼下在何处?我们此番是要去哪儿?”
    当初,阮渊陵在密信之中交代她的任务,便是于中宵牌分,护送梁庚尧去一处地方,他为何要从枢密院手上夺人,要将大金谍者押往何处,以及为何要嘱托由她护送,凡此种种,密信之中皆未交代。温廷安只知道,阮渊陵提过,禁军之中出现了细作,大金谍者切不可落入枢密院与刑部的手中,此则消息真假与否,她不得而知。
    如今的西廊坊,被陆执的兵马与钟伯清的人手包抄,若想护送梁庚尧逃出生天,可谓是难上加难。阮渊陵不欲动用大理寺的势力,想必是不欲在这一节骨眼儿上与庞珑与钟伯清正面交锋。
    看来,捉拿大金谍者,并非官家钦奏之事,朝中两党明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质上,私底下已然掀起一阵连皮蘸着泥骨的腥风血雨。
    思忖间,只听那车把式笑道:“没见着么,那姓梁的便躺在少爷下边。”
    “……”温廷安心跳如悬鼓,人儿失重了一瞬,视线缓缓下撤,瞅着地龙端视了半晌,心想原来这名堂是有名无实,只是一个虚造的摆设,她揭开了狐绒毡毯,在车壁处寻索好一阵子,果不其然,在隔板之上寻着一道暗门,她掀板垂望,看到了晕厥其间的梁庚尧,一副儒生模样,面容稀松寻常,身上的那一席圆领袿衣已经被血蘸湿透了,怕是刑部对其动用了私刑,晦涩昏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黏稠湿腥的血气,梁庚尧悉身上下,怕只是吊了一口气。
    温廷安心中升起了一团异色,有些讶然:“梁庚尧莫不是您救下的?”
    车把式轻描淡写地悠然笑道:“老朽不才,不过是从禁军手上窃人罢了,不成什么事儿,也就这个姓梁的难伺候了些,顺走他时,他循着了空子,意欲吞针自尽,其死志已决,想来是名副其实的谍者无疑了。”
    温廷安一阵肃然起敬,能在三千禁军围剿之下的天罗地网里抢人,叫陆执与钟伯清无所觉察,可见这位车把式身手极好,绝非等闲之辈,她暗中正色观察了车把式好一会儿,发觉其兜帽之下的面容之上,额角处盘踞着一枚墨色黥印,想来此人的底细可能是个斥候虞侯级别的人物,她恭谨地打了一个揖:“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车把式闲淡地摆了摆手:“老朽姓朱,排行行九,少爷唤我朱老九便好。”
    “那晚辈唤您朱叔。”
    朱老九享用似的应了一声。
    温廷安复又检视了一番梁庚尧的伤处,一时颇觉纳闷,纵使大金谍者十恶不赦,但刑部也不至于将此人往死里相逼,梁庚尧是联络上金人据点的关键线人,循理而言,刑部与枢密院理当是竭尽全力地保住人命才是,当初颇费周折将其擒获,不就是要问出防舆图的下落与销赃据点,但此番见梁庚尧的伤情,教她觉得刑部似是没准备留活口。
    多种疑绪浇筑在心头,将温廷安翻搅得心神微郁,她感觉自己还没看透事情的本质,尚未从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千条万绪里,厘清一种清晰的线头。
    帘子外边,朱老九道:“此番我们是去崔府落个脚。”
    温廷安噢了一声,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头,心中忐忑,忙抚紧了膝头,问道:“崔府,是崔校尉崔元乾的府邸么?”
    朱老九没往细里说,仅粗浅地道:“崔府地旷人稀,除了崔校尉与嫡千金妹妹,掌事的只有一个刚抬了正妻之位的姨娘,仆妇甚少,附院众多,适宜藏人,此处去太常寺不远,沈云升会着手为此人疗伤。”
    不仅有崔元昭,到时候沈云升也会来接应她?
    得到了确证的答案,温廷安稍显坐卧不安,数日前,她替崔元昭从那奸诈狡黠的牙倌那儿夺回了铺契,为了走原书剧情,她有意撮合崔元昭与沈云升,诓瞒崔元昭说自己姓沈,且是太常寺的上舍生,若是三人真真碰了面,她当如何开口解释?
    温廷安心头微乱,忍不住揭帘往外瞅去,却是发现马车并未往太常寺的方向去,一直在绕着西廊坊兜圈子。
    朱老九意味深长道:“自方才出了閤门伊始,便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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