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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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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滚落的小巷里,周格格静默地站着。
    一刻钟前,她几乎是在发现崔至臻失踪的第一时间奔去前院告诉春桃,那时掌柜就在柜台后,闻言吓得腿软跪倒在地,周格格顾不上他,牵着大壮就要出门去寻,可惜她个子小跑得不够快,老秀才一把拉住她,浑浊的老眼瞪圆:“你干什么去?”
    周格格一边挣扎一边焦急道:“我去找娘子啊!”
    老秀才常年写字,手上还是有些力气在,拎周格格像拎小鸡崽,强拖着她挤到墙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斥道:“你个小丫头跟着瞎掺和什么!那位大人位高权重,他自会去找的,你不要添乱。”
    格格急得原地跳脚:“可是娘子不见之前与我在一起,说不定要找我问线索……”
    话没说完,老秀才忙捂住她的嘴,嘘嘘让她噤声:“莫要胡说,你命不想要了?听好了,等会儿有人来问,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娘子失踪时你不在场,把自己择出去,千万别扯上关系啊。”
    “老秀才,你……”周格格手上泄了力,怔怔看着他。
    “你听话啊。那些地方的人和事,太复杂,太险恶,不是你我能掌控,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利益纠葛,你只应记得明哲保身,绑匪能杀娘子,亦能杀你。格格,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可以保全的,只望你平安。”
    周格格眼中涌出泪花,哽咽道:“可是娘子人那么好,她还给大壮买骨头吃……”
    老秀才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她的后背:“他们跑不了多远,街巷密集,各处城门都有士兵把守,钱塘就这么大,兴许晚上娘子就寻回来了。”
    他细细嘱咐的期间,春桃人已经到了钱塘衙门,等李昀的快马停在瑞林客栈前,缰绳收紧,周格格在尖锐的嘶鸣声中回神,映入眼帘是高高扬起的前蹄,马剧烈奔跑后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熏红她的眼眶。马蹄落地,马上人跃下,兴许是周格格太过紧张的错觉,那人站立的身影微微晃动,尘土散去,他向她走来。
    除了他们入住那日在大堂,这是周格格第二回与这位人物面对面。李昀抬手蹭掉脸上的汗水,周格格恍惚间觉得那一巴掌要落在她身上,以为挨一顿打都是轻的,却只听他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与江南格格不入的京腔,和他人一样浑厚敦肃,高大的影子像一座山压在周格格肩上,沉得她抬不起头。
    李昀见周格格没反应,嗤笑一声,甚至为了配合她的身高略微弯下身子,再说话已含怒意:“我家娘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丢的,你不出去找找?”
    老秀才拽着周格格的领子将她往身后藏,点头哈腰:“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别再给您添麻烦。我去找,我去找……”
    李昀闭了闭眼睛,耐心耗尽,瞥见地上蹲着的大壮,拽下挂在它脖子上的荷包,绵软的锦缎揉在手心,他的心像被人猛踢了一脚,呼呼地漏风,很久没尝到这样慌张的滋味。本是一次简单的南巡,何由修好了堤坝,夏季西湖不再泛滥,崔至臻喜欢南方的食物,她在京都拘谨,正好带她来看看,顺路办了北境走私的案子,怎么还把人弄丢了……吞咽时尝到喉间辛甜的血味。
    “何昼。”
    先帝教他喜怒不形于色,为帝者不轻示其情也,李昀便很少向外展露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均无踪迹。此时此刻,他在压抑自己的声音,李昀从未有过的暴怒,甚至想问为什么这些人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看着跪成一片的人,他们默默地低着头。
    荷包摔在何昼肩上,“钱塘府有猎犬,你拿着这个……”
    “封锁东西南北的城门,驭马车者具一一盘问查看,不可遗漏。若是日落前找不到,”李昀顿了顿,何昼就趁这停顿的间隙稍稍掀起眼帘,视线扫过他微颤的眉峰,帝王的手抬起又落下,让何昼的心思越来越沉。何昼原以为失踪的那位是圣人在南下途中收的新娘娘,或是京中哪家望族娇养的女儿,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现在看来是他猜错了,李昀对娘子的重视程度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那日在昏暗楼梯上,拽住威仪衣角的小手牵出她袖口金线绣制的海水江崖花纹,何昼的父亲久居官场,他也耳濡目染,知晓皇家绣娘一针一线描绘的海水江崖是何含义。银针隐没在华贵锦绣,再从另一侧穿出,把帝王的锋芒和野心绘在衣中,将万里江山穿在身上。
    圣人留何人在身旁,无非两样,一种是看中其牵扯的利益,另一种是原始的情爱。像李昀这样的人,事事要求极致,最不可能将感情与利益混杂在一起。高处不胜寒,纯粹对他尤为珍贵。何昼不由得幻想起李昀对那位小娘子的心意,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汗毛直立,是……爱吗?冰冷如圣人,原来也会爱一个人吗。
    “若是日落前找不到,你领兵马去城外寻。”
    李昀身边几乎所有的亲卫都被拨去寻找,衙门也派出大量人马,距离日落还有一个时辰,他们需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将钱塘翻个底儿朝天。
    周格格站在窄巷口,衣领被抓在老秀才手中,牢牢勒住她的喉咙,她几次想开口叫“大人”,都被卡得说不出话,只得看着那位大人孤零零地越走越深,手里还捏着娘子惊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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