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16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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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上、落在他眉眼。
    身上唯一御寒的鹤氅被玄静真人以挡灾二字收走,稚童单薄的身影在雪中瑟瑟发抖。
    “臣该、该拦下那个天杀的道士,不该让您吃下销金散。”
    “命格,该死的命格。”
    “您是天潢贵胄,才不是什么挡灾、挡灾之人。”
    “臣又食言了,又没治好你。如今、如今玉寒草、玉寒草没了。”
    孟瑞显然是吃醉了酒,抱着芭蕉嚎啕大哭。
    秋雁和白芷面面相觑,听不懂孟瑞所言何意,唯独宋令枝怔怔站在原地。
    她眼中震惊,未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丝帕紧紧攥在掌心,眼眸惶恐震动。
    “白芷,替孟老先生取解酒药来,我有话同他说。”
    “还有——”
    宋令枝抬眼,一双杏眸清冷凌厉,“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往外透露半字。”
    ……
    秋霖脉脉,空中水汽弥漫。
    乾清宫内杳无声息,亮如白昼。
    紫檀嵌玉理石上设着炉瓶三事,长条案上供着银火壶。
    地龙烧得滚烫,寝殿不见半分凉意。
    沈砚一身金丝滚边象牙白圆领长袍,烛光跃动在他眉眼。
    那双冷冽眸子深沉如水,犹如万年寒冰。
    案几上的奏章堆积如山,沈砚一手执着毛笔,在纸上挥墨。
    “陛下这几日越发阴晴不定,就连岳统领也被赶出乾清宫。”
    “陛下不让任何人近身,往日还肯让老夫针灸,如今也不肯了,药也不再吃了。”
    “说起来,老夫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陛下如今病入膏肓,且先前又拿自己的身子试药,只怕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了。”
    “他本就看不见,且戒心又重,老夫也是万分无奈。”
    “少时空有一腔热血,自以为能救死扶伤,不想却连连失言。真是愧对、愧对这一身医术。”
    窗外雨声滂沱,孟瑞的哭声犹在耳边。
    寝殿幽幽,唯有烛光晃动。
    若非怕他人知晓沈砚眼盲一事,这殿中的烛光,怕是灭了也无妨。
    宋令枝定定站在原地,四肢如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脚,往前挪动半步。
    案后的沈砚一手撑在书案上。
    少顷,毛笔轻搁在笔架上,分毫不差,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起身,宽松的广袖轻拂,衣袂松垮,差点自烛光之上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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