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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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婆婆正满脸喜色又焦急地站在门口,看见做主的人来了,忙上来将她们迎了进去。
    姚韶然躺在床上,脸颊上原本可爱的两团婴儿肥淡了许多,眼窝也跟着深深陷进去,一向红润的面色如今已变成了透着蜡黄的苍白。陶晴看到她的形容,真真是吃了一惊,这绝不是昨夜才病出来的,至少有三四天了,难道刚住进来就倒下了?她扭头问大夫怎么说。
    齐婆婆看到正夫人脸上的担忧不像是假的,心里顿时有些发虚,嗫嚅了半天,才说一直未请大夫来看过。
    人病了竟然没有请大夫?陶晴皱眉看着语秋,明明让她吩咐过,要好好照顾姚韶然的啊,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语秋一看,自家主子那小眼神就是在怪自己办事不力啊,赶紧出口洗清嫌疑:“奴婢真的依照郡主的话交代过了!”
    事实上,陶晴的指示确实传达到了佛堂里,只是人老心不老的齐婆婆自作聪明,在理解“照顾”这个词时,脑筋多转了几个弯,并且满怀着即将成为夫人得力助手的憧憬,异常虔诚地将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的“理解”贯彻到底,然后,然后,就造成了姚韶然如今的模样……
    语秋赶紧吩咐人去请大夫,陶晴见了,又在旁边加了句,要他们另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毕竟原来的那个吴医生是给蒋姻调理身子的,还是小心些好。
    约一刻钟后,管家亲自引了位姓梅的大夫进来。这梅大夫只穿了件浅灰的袍子,身上并无装饰,看起来十分朴素,话也不多,跟着丫鬟进来就先去给床上的人号了脉。又确认了一遍,才起身道:“恭喜,这位夫人有喜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把在场所有人砸个正着。病得糊里糊涂的姚韶然也欢喜起来,怀了孩子算是有了保命符;齐婆婆一张纹理分明的老脸僵在那里,还没从“怠慢”三夫人的惊恐里恢复过来,又担上了因自己虐待宁家的后人的罪名;而语秋则是十分的失望夹杂着十二分的懊恼,府里一共三位夫人,两位偏房都有了喜,偏偏自家这个……
    要说所有人中被砸得最狠的,那还是陶晴。她来之前看的本子里,并没提到姚韶然有无身孕!一般来说,没有交代,便是不存在的;二般来说,也有可能受限于笔墨,或者是工作人员的精神力气,他们对配角的交代便有诸多语焉不详之处。
    关键是现在的她不知道怎么辨别自己面临的情况属于一般还是二般,也就不晓得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可想到刚生出的孩子都有软软的手板心,陶晴立马霸气地决定,一定要保住这胎!。
    梅大夫是个仔细的人,开了方子,又絮絮叨叨留下不少吩咐才离开。陶晴让语秋统统记下来,又让她从悠远居调一个踏实的丫鬟过来,好好伺候三夫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姚韶然脸上竟已经回复了些人气,还张口道了谢。
    陶晴客气了几句,又见外面天色不好,便要起身离开,一只脚迈出了门槛,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对齐婆婆道:“三夫人只是来念佛抄经,到底还持着宁府如夫人的身份,如今又有了将军的孩子,岂是你敢怠慢得?!念着你到底是将军府里的老人了,这次的事情我姑且记着,若再出什么事情,我定不留情!以后记住了,三夫人吃的喝的穿的该有的,哪样都不能短了去,若少什么尽管去领就是。”
    齐婆婆一直战战兢兢,本以为少不了要挨几棍的,可听到这话,无异于劫后余生,忙不迭地点头全部答应了下来。
    天色比先前过来时更暗了,天上那面乌云也好似重的得随时会砸下来的样子。
    陶晴忙带着语秋急急往回走,等回到悠远居身上已出了一层汗,因为生病,她本来就有三四日没有沐浴了,如今被这么一折腾,身上更是黏腻得难受,又见宁阔不在,硬是命令语秋让人抬了热水放在屋里。她刚跳进水里,雨滴就从天上噼里啪啦砸了来, “啪嗒啪嗒”地敲打着房顶上的红砖瓦。
    陶晴心满意足地泡在木桶里,语秋在一边接连加了三次热水,她才出来换上干净衣物,等丫鬟把床上被子床单换了个遍,语秋已经拿帕子将她头发上的水擦干了。
    外面,雨已下了些时候,先前的闷热也被一扫而光,陶晴径自打开窗子,在旁边的榻上坐下来,看那斜斜刺进院中的粗壮雨线,又看天上那白蒙蒙的雨幕,脑子里装的便一会是院里地上的雨点,一会又是远处的烟雨。
    这就是人放松时的最佳状态了,眼里看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去想,也无需去猜。
    她看得用心,放松得彻底,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猛然见有人影穿过十多丈厚的水幕,迈着不缓不急的步子朝这边走来,雨点砸在他撑着的那把油纸伞上,溅起一朵一朵小小的水花,最后连成一片,就好像覆在上面的一层白纱。
    那人到了廊前才轻举右手,伞面抬高,露出含着浅笑的嘴角,再是漆黑淡然的眼睛,最后是浓密齐整的眉毛,是宁阔。
    陶晴仗着自己如今病号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坐着不起身,只挥手让语秋去将人迎了进来,问:“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过来了?”
    宁阔见她披着的头发上还润着水,就知道是才沐浴过不久,道:“刚办事情回府,同管家去了一趟佛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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