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雪 第7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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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帮衬,皆是贺兰氏之盘根错节的关系得来。”
    “而这里,幽、并两州——”他抬眸看向对面两人,“我们三人,算是知己相逢,同心共道。”
    话至此处,他将自己两处推向对面二人,“日后怕是山水不同路,此处民众便有劳二位了。”
    丁朔和公孙缨一时大惊,对望相眼,欲要言语,被他抬手止住。
    三人隔案而立,中间沙盘长桌,似是已经将他们分成两道。
    烛火晃悠,各自影子投在窗棂上。屋内再无声息,只有三人举酒盏一饮而下的模样。
    最后,公孙缨提出看一眼谢琼琚。
    贺兰泽没有阻拦。
    公孙缨也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屏风外看投在帘帐上安静沉睡的轮廓。
    她道,“怪我没有尽心……”
    丁朔道,“当年拙荆一事,实在抱歉了。”
    贺兰泽摇首,“与你们都没关系。”
    这晚,两人离去后,薛灵枢入了书房。
    起先是如常给贺兰泽养生的汤药,贺兰泽按时饮下。
    薛灵枢看他近来气色,稍有恢复,比谢琼琚分娩那月要好上不少。心中稍安。再看着桌案上还未收拾掉的三个杯盏,心中亦知何人因何事到访。
    他拢了扇子,叹道,“旁的我都不劝你,就一桩,你把二郎留下。你听外头,多大的风,他那副体质身板,根本经不住的。前日晚间又染风寒,你也知道的小儿科的医官都说了这个冬天怕是、难熬过去……如此随你颠沛流离,不若让他过些舒坦日子!”
    “我保证,我在此间,定寸步不离护他,为我叔父亦为我自己赎罪,用我毕生医术医治他。”
    “你何罪之有?分明是你救了他。” 贺兰泽倒了盏茶递给他,低眉笑了笑,“我本就没有打算带上他,相比颠沛……。”
    贺兰泽突然觉得,若是孩子丧命于这场风寒中,也未尝不是好事。
    人生何其苦。
    *
    谢琼琚昏睡的第六日,贺兰泽踏出主殿,踏入陶庆堂。
    窗边一个插花的侍女远远见他来时,只当是看错了。不由推了推另外的侍女,两人又惊又喜,赶忙回禀正在后堂礼服的贺兰敏。
    贺兰敏闻言,亦是愣了愣,须臾道,“快,快,去把主上爱用的茶点都奉上来。”
    “等等,还有,小郎君可醒着,给赶紧抱……”她抬手顿在一处,“罢了,备下茶点便可。”
    安嬷嬷道,“怎的不把小郎君抱来给主上看看?”
    “他自个的儿子,就那么几步路,要看谁还能拦着他不成!”念及孩子,她又忍不住叹息,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隆冬。
    贺兰泽确是来看孩子的。
    入了陶庆堂,他依礼向贺兰敏请安,然后还未等其出声,便起身去看孩子。
    孩子裹在襁褓里,躺在小小的摇篮中,屋中烧着地龙,周遭置着瓮桶散湿防躁。
    他走上前,没有走得太近,看不清他面庞。
    这是一段他觉得刚刚好的距离。
    能听到孩子低长一阵短一阵的呼吸声,但是看不清他模样几何。
    他低声道,“父子一场,为你择名为桓。以后你便叫齐桓。”
    “可是“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的桓?”贺兰敏随后进来。
    贺兰泽颔首。
    “那这名不好,还是换一个吧。”贺兰敏上来,掖过被角,轻抚孩子的右腿,“桓字本意为高大、威武的样子。这不太好吧。”
    “做此希冀,有何不好?”贺兰泽道,“再者此非我之意,我之意取其他义,乃宽广、坦然,磊落之意。”
    “一如他母亲。”
    “你……”这话说的好听,但贺兰敏却觉得似在辱她狭隘,阴暗,和卑鄙。
    她未受过如此委屈,尤其是在这个儿子面前,是故这般想便这般问。
    已经离开了孩子的殿室,回来正堂中,贺兰泽立在屋中,摇首,“我未作此想,您又何必多想。换言之,你若确实如此,又何须我多言。”
    贺兰敏一时接不上他话。
    贺兰泽也未再纠缠这个话题,只转身从袖中掏出一个四方锦盒,恭敬置在贺兰敏面前。
    “这是什么?”贺兰敏边问边打开,只见里头放着四州的印章,符令,还有他身为皇太孙的信物龙佩,“阿郎,你、你什么意思?”
    贺兰敏惊恐起身。
    “把这些还你,放下,就这个意思。”贺兰泽平静道,“稍后我们就要启程,离开这里了。”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你放下是什么东西?”贺兰敏抓起印章符令置在他眼前,“你知不知道,这么是什么,代表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我自开蒙识字,便是先认了这处字迹。”贺兰泽丝毫未看一眼,只冷嗤,“这些代表山河,疆土,代表天家的身份,代表来日泼天的权贵,我很清楚。”
    “但我现在都不要了,都还给你!”
    “为了一个女人?”
    “她是我妻子!”
    两道厉声混杂。
    “你混账!”贺兰敏追声而来,持着手中生冷物,直扇了贺兰泽一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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