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长着驴耳朵 第8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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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本正经地诉说:“童越走之前非要留给我的,说以备不时之需。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点,似乎刚刚好。”
    原也垂在身侧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只能攥紧。
    “你确定?”完了,他的喉音也开始发颤,好丢人。
    “嗯。”春早用力颔首。语气似乎并不确定,但是是在关心别的:“就是……你会用吗?”
    “……应该会。”
    两人同时发笑,不好意思,又很率真。
    静了静,春早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可以把灯关上吗?”
    —
    春早能永远记住这个夜晚的气味。
    那就是湿咸。
    从少年额发滴坠到她唇珠的汗液,她眼角因胀痛渗出的生理性的水汽,还有盈注了整个房间的,汹涌的海风,黏滑的触觉,深水里的缺氧感,两尾在浅滩笨拙探索的鱼。
    它们都与湿咸相关。
    卧室的灯都灭了,只有外边夜路的光透进来。
    原也的手臂扣在离她脸极近的地方,肌骨,筋络,凸显出来,隐忍地张驰着,像天色半黑后,轮廓模糊的礁岩。
    明晦不定,危机四伏。
    可她还是忍不住歪靠过去,羞愤难耐,急寻个支点。
    她的脸被扳回去,堕入他钟情又发狠的双眼。
    ……
    窗外,黑天里的浪,拍打着礁石,一遍遍,一次次,雪沫般被撞碎,再落回去,变回液态的渗流的水。之后风彻底乱了,天海如倒置,旋流般方向尽失,归于不可名状的最深处。
    ……
    —
    时近后半夜,两人都兴奋难抑,每个细胞叫嚣着疲累的信号,但大脑依旧激亢飞跃。
    他们依偎在一起,不时说几句话,亦或笑着去啄对方的嘴唇与下巴。
    最后原也穿上衣裤,离床找水喝,再这么无隔阂地接触,怕是整宿都别想消停。
    春早也套上睡裙,静坐在床头,阅读蓝色盒子里的说明书。
    原也哭笑不得,将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欲言又止:“你这是……?”
    春早叠放好,塞回去:“好奇一下。”
    “那下次你来。”
    “……”
    他们又叠抱回一张单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两人放弃抵抗,共候天亮。
    终于,房内的暗调由浓转浅,帘缝投入一隙绯红色的微光,从窗台折叠至地面。
    原也见状,走去窗口,揭开一半遮光帘观察。
    他淡笑回头,吐出三个字:“日出了。”
    春早迫不及待下床,趿着拖鞋飞奔到他身畔。
    外面的世界,已是玫瑰色,晕染开,延绵着。
    纯白的海鸟在半空回旋,万物覆油彩,浪漫又静穆。
    春早满身鸡皮疙瘩,热泪盈眶。
    原也揽着她肩头,捏了捏,又放下手,离身去行李箱里取出一样收藏至今的物品,呈递到她身前。
    朝霞将铁盒映照成混粉色。
    春早瞪圆眼,双手捧过来,心头蜂鸣:“它怎么在你这儿啊?我还以为已经被我妈处理掉了。”
    原也粲然一笑:“嗯,处理到我这了。”
    他说:“清点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春早惊喜揭盖,查看当中的物品,一样不落,但也多出一些并不属于她,却也来自她的物品,油墨模糊的小票,变更过字迹的加油稿……还有早已干萎亦被妥帖珍藏的桂枝……她一样接一样取出来,同样发现,它们也被人为地做过标记,是一只被爱心包裹的小鸟。
    哼!
    抄袭她的创意。
    但也好令人动容。
    她看向原也,笑泪交加:“你也……”
    少年神态略显自得,坐等她赞赏:“嗯?”
    太美好了。
    像此刻的日出一样美好,比此刻的日出还要美好。
    她不受控制地潸然,而他也忙不迭地为她拭泪。
    等情绪平稳,深红的圆日也从海平面浮出,原也如揭晓影片末尾的彩蛋般,从盒底最下方变出一张明信片。
    它崭新却眼熟,正面有海,背后空白。
    仿佛在静待,静待新的诗章,与新的图景。
    原也横来一支笔:“请吧,女士优先。这次我们一起写。”
    春早含笑推回去,谦让:“之前是我先写的,这次不如你先来?”
    原也思忖几秒,答应:“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那片湛蓝而通透的海被高挂至窗框,与真正的海遥相呼应,它被风来回吹拂着,如蓝白的鸟儿振翅欲飞。
    而它的背面,是两条上下紧挨的愿景。字迹有内敛,有张扬,但别无二致的充溢着希望:
    上句是:
    海水至蓝,年少灿灿;
    所愿所念,共赴共勉。
    而下句承其后:
    何惧险与难,横澜挂云帆;
    自有风来日,野尽见春山。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最后的“挂云帆”和“野尽见春山”化用两句诗词:
    “直挂云帆济沧海”(李白《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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