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驾到 第184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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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凝回到家不久,天上便零星飘起了雪。
    她先去给父母问了安,又去瞧了瞧崔净,这才回屋。
    青心一面伺候着她换上常服,一面说起日间家里一些琐碎之事,“谢郎君被罚了鞭子,听说书房里满地是血,今日都未能起身。”
    崔凝怔了一下,她还不知道昨晚事发起因,便想问个明白,她让青心吩咐厨房熬上一碗补汤带上,便去了东院。
    崔凝本欲先去给祖父请安,未料一问才知道他尚未归来。
    东院之中有数个小院,大都是空着的,崔玄碧为方便谢飏过来住,特意让人收拾出一个最为清幽精致的院落,院中春有桃杏,夏有荷,秋有海棠,冬有梅,此刻满院梅花傲雪盛放,美不胜收。
    一进二门便见正屋窗门大开,那本该卧床的人一袭素色宽袍,正坐在窗边,崔凝脚下不禁顿住。
    院内未挂灯笼,雪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却是卸去灼然光华,显出了几分脆弱。
    “表哥。”崔凝远远行了个礼,一时踟蹰未上前去。
    谢飏淡淡瞧了她一眼,“怕我吃了你就赶快回去,莫杵在那里坏了好好的景致。”
    在崔凝眼里,谢飏一直都是神祗一般的人物,也很是守礼,她万没想到这人私下里嘴还挺毒。
    “表哥见谅,我是没想到有人这么不畏生死,带着一身伤还吹北风,一时镇住罢了。”崔凝说着话便雄赳赳的迈着大步上前去,不料当头迎上他带着凉意的目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怂怂的道,“我、我给你带了汤水来的。”
    谢飏喉咙里意味不明的轻“呵”了一声。
    崔凝扬了扬手,青心连忙把食盒提进屋里去。
    “表哥。”崔凝没有进屋,隔了窗子站在廊下,想着寒暄两句,“你没有大碍吧?”
    谢飏不用想便知道她的来意,亦不打算费神,直截了当的道,“昨日绑你的是谢家二房夫人。她这么做是为了整治我,说起来……咳,咳,你是受我牵连才遭此无妄之灾。”
    他嘴角溢出点点血迹,抬手用拇指在嘴边抹了一下,猩红的血反而顺着嘴角拉出长长一条,在惨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崔凝顿了一下,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谢飏倒是没有客气,接过来垂眸将嘴角擦拭干净,眼见素白的帕子上染了血,他便没有还回来,只道,“你若恨,只管报复,不论是我还是谢家。”
    她因谢飏遭受无妄之灾,谢飏却也没有趁人之危,崔凝谈不上感激,也不至于迁怒。更何况,崔凝没有想过更深层的原因,只觉得谢飏本来也是受害者,还平白遭了一顿罚,简直不能更冤。
    “祖父已经做了决定,我没打算再追究。”崔凝见他如此虚弱,便知晓青心并没有夸大,“我只是不想糊里糊涂罢了。你……好生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若是平常,崔凝自当大大方方的关怀他,可经历了昨晚事情,她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得劲,只得随口敷衍一句便匆匆离开。
    谢飏抬眼,看着她的裙角消失在二门处,又低头咳了一阵。
    崔凝给的帕子上已染了一片血,谢飏看了一眼,随手丢到桌上。
    雪越下越大,密密压压倾泻而下,冷彻骨髓。
    魏家。
    魏祭酒处理完公务,刚从书房出来,便见小厮在门口着急打转。
    “郎君!”小厮一见他,便如见了救星一般,“夫人说五郎打从外边回来便去祠堂跪着了,风雪这般大,若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魏祭酒皱眉。
    他这个儿子早慧,自幼便极有主见,且严于律己,从不需要旁人约束管教,所以一直以来他对魏潜的教育都是以引导为主。
    魏潜偶尔也会去自行去祠堂思过,但这二十余年,也只曾彻夜跪过一回。
    那时魏潜尚且年幼,经历了一场剧变,一夕之间从天真活泼变得老成持重。
    魏祭酒想到此,心中亦忍不住担忧,遂不曾与小厮多言,匆忙赶往祠堂。
    祠堂中灯火如豆,风穿堂而入,灯火明灭,投在墙壁上的身影始终笔直。
    魏祭酒一进门,身上的暖和气便被吹散了一半。他解开大氅,披到魏潜身上,一言不发的在旁边跪到旁边的蒲团上。
    魏潜皱眉看向他,“父亲这是做什么?”
    “子不教父之过,你若是做了错事,也是我这个父亲教导无方。”魏祭酒睨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不赞同,不咸不淡的道,“怎么,难道你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在想事情罢了。”魏潜把大氅取下来,打算给魏祭酒披回去,“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魏祭酒不悦道,“穿着吧,若跪出病来,回头你母亲计较起来,我怕是又要吃顿排揎。”
    魏潜固执的给他披上,“身为人子,在列祖列宗眼皮底下叫父亲挨冻,父亲这是陷我于不孝。”
    话说到这份上,魏祭酒倒是没有再拒绝,却也没有离开,而是拢了拢衣襟顺势继续跪着。
    隔了须臾,魏潜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儿子只是一时有些迷茫,父亲不必忧心。”
    “迷茫?”魏祭酒头一次从魏潜口中听见这个词,一时竟是觉着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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