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8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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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久了,与还年轻时候的叶碎金,当然不一样。
    但众人当然想不到眼前的叶碎金已经不是前几日的那个叶碎金,只和赵景文一样,觉得是因为她今天妆扮得更正式,所以显得气度更好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地有神。一眼扫过来,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心中生凛。
    待落座,左首上位的人先开口:“可好利落了?燕婆婆说你魇着了。怎么回事,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叶碎金的父亲是独子,说话这人是他的堂兄,族中行四,叶碎金的四堂叔。是她的长辈。血缘上在三服之内,可以说是叶碎金最近的亲人。
    叶碎金眸子转过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年轻的时候眼界小,心里只有叶家堡。亲族在她心里就成了要防的人。
    及至后来走出去,才知道天地广阔大有可为,小小叶家堡算什么。面对着更大的外力,亲族必须上下齐心拧成一股绳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眼前这位叶四叔,在堡里时给了她多大的压力,在外面时就给了她多有力的支撑。
    他后来受伤太重,救不过来了。
    临死前抓着叶碎金的手,拼着最后一口气:“赵、赵景文……不行……”
    她那时候何尝不是已经明白赵景文这个人不行。
    可她上了赵景文这条船,没有在最开始该放弃的时候果断跳船,后面为了不亏本,只能不停地往这条船上继续投入,越投越多,越多就越下不了船。
    否则,前面投进去的岂不都成了打水漂。
    怎么能甘心呢。
    叶四叔看清了叶家堡的未来,在焦虑不安中死去,死不瞑目。是叶碎金给他拢上的眼。
    才收殓了叶四叔,前线又传来他两个儿子,叶三郎和叶五郎,叶碎金的两个从兄弟战亡的消息。
    叶碎金在人前只沉沉地道了一声:“知道了。”
    可在军帐深处无人看到的地方,她却伏在行军床上,死死咬住被褥,唯恐的自己的声音被别人听到。
    哭得全身发抖。
    血脉相连,同一个高祖、同一个曾祖的血亲,每断绝一支,都像割肉。
    原来,这就是“族”的意义。
    “四叔。”叶碎金唤了他一声,眸子黢黑,“我不是招惹了脏东西,其实是,父亲和祖父托梦给我,教训了我好大一顿。”
    大堂里静了一瞬,叶四叔更是愕然。
    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要说信也信,要说不信也不信。
    这得分境况,得看当时什么情形,还得看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
    叶碎金年轻气盛,素来不信这一套的。她这回被魇着了,叶四叔还跟自己儿子嗤道:“定是她平日里对神佛不敬,遭罚了。”
    他的大儿子道:“你少说两句讨嫌的话中不中。”
    他的小儿子道:“爹我劝你多喝汤少惹闲气。”
    让叶碎金一个晚辈女娃子掌了叶家堡,他这个长辈是很不服气的,但小一辈却都还挺服她。
    也没办法,就连他两个儿子,都是被叶碎金从小用拳头揍服的,一直都是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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